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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聽罷,也顧不得再吃飯,匆匆跑到子衿的芙蓉樓。子衿正一個人斜躺在床欄處,眼睛已經哭得通紅通紅的。韋霜慢慢的坐下,見她依舊沒有反應,手輕輕敲了敲她的手心,誰知她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霜兒一時沒反應過來,手被她拉住掙都掙不出來。
許都篇 018 玉闕白紵
哭聲漸漸止了,霜兒也不說話,輕輕拿起她細細的胳膊,三指示脈,見脈搏已平穩,方問道:“怎麼又不舒服了?”
“心不舒服!”子衿抽咽著轉過臉來。單純與愚蠢往往只在一念之差,有的時候單純能夠讓人生憐,也有的時候,單純能夠讓人生恨。
霜兒心知肚明,也不多問,“既然是心的原因,那恕我無能為力了。”說完,站起身就要走。身子剛移了一些,便被子衿一手扯住。“你與我同歲,可是你我的命運卻全然不同。你闖蕩江湖,隨遇而安,而我卻得寄人籬下受人擺佈,所以你無法體會我的痛苦,是不是?”
她的聲音略有些顫抖,霜兒聽得心裡一咯噔,原本還一直保持冰冷的心在那一瞬倏的化開變軟。子衿的頭一直低埋著,美睫微眨,晶瑩的淚花順著臉頰而下,“我三歲喪母,後來被青樓老鴇買去,若不是被茹姐姐收養了,我已成為風塵中人。一直以來我都想報答茹姐姐,所以我拼命的練舞,拼命的想要凌於眾人之上。”
“你有這份堅韌的心,我很佩服,不過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容不得你再卻想別的事情。你想爭想鬥,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命!”韋霜緊蹙著眉,目光不偏不倚,正好射向子衿那看似無光的眸子。子衿聽完,眼睛一閃,忍不住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我就知道,一旦我病了,淺玉肯定就會取代我的位置,我不甘心!”
“哭什麼哭!”子衿哭聲太大,霜兒沒先開口,茹娘卻從門外高聲喊了起來。她推開門,見韋霜和子衿迎面站著,進來先啐了一口:“跟你說過數次,做大事的人要喜怒不形於色,你看你,只是小病,竟然搞得要死要活,你讓我怎麼放心把梨香院交給你?”
子衿一聽,忍住眼中的淚水,用絹子擦了擦眼角,話裡依舊滿載著哭音:“茹姐姐,淺玉真的能跳鼓舞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能耐,她怎麼可能……”
“閉嘴!”真是恨鐵不成鋼,茹娘沉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霜兒:“玉闕剛才來找我,說讓我們去看看她的舞。她雖懂白紵,可是把白紵舞得漂亮,也有些難度。所以我心裡也沒底,你與我去看看吧!”說完再轉頭對子衿道:“你若能動,也到舞堂來瞧瞧!”
舞堂之上,有人盛裝而立,雖只是簡單的一瞥,可是韋霜已經感覺到那人的絕世脫俗。淺藍色的髮帶輕輕地束住發須,露出一兩縷長短不一的頭髮,藍白相衣的衣裳輕盈如蝶,翩躚可愛,腰間那淡藍色的蝴蝶結隨風一擺,顯得分外的獨特。堂上的玉闕迎風而立,柳葉眉微微一揚,皎好的容顏上露出一絲超脫凡世的微笑。
子衿原本虛弱地看著,誰知手上的力一鬆,差點摔倒在地。玉闕美目輕眨,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身影一擺,手上的白紗甩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風,疾風猛地敲出一聲鼓響,那聲音,如軍號,令人聞之生威。鼓樂一起,漫天白紗隨風飄舞,層起疊伏,綿延不絕。霜兒心裡一陣感嘆,以前在電視裡她也看到過這樣的情節,只是沒有想到,當真的東西發生在自己面前時,心裡竟是那麼的震憾。
茹娘臉上,也略過一絲欣慰的笑容。玉闕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內斂,所以在舞技上面,她沒有子衿的感染力。這一次玉闕的表現實在令茹娘大為驚喜,堂上的玉闕已經克服了她心底的魔障,無論在表情還是在動作上面,她都令人感覺到她獨特的魅力。
一舞罷了,而曲音未絕,霜兒先鼓了掌,堂上的人嬌聲微喘,翩翩過來。“茹姐姐,玉闕的白紵的可好?”
“很好,玉闕,我一直沒有想到,你的白紵竟然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大人這次的壽宴,你的白紵肯定會大放異彩。”茹娘一時激動,竟然忘記了一旁的子衿,子衿澀澀地動了動嘴唇,蒼白的臉上竟露出了少有的絕望神色。
茹娘和霜兒都肯定了玉闕的舞技,所以幾個人細細策劃了一回。要重拾回梨香院的美譽,那麼就得把此宴舞弄得精美無比。霜兒聽了玉闕的歌聲,玉闕的歌聲像一彎清澈的池水,美卻有些單調,而且玉闕太過瘦弱,所以在屏氣方面有些不足。幾人分了工,茹娘訓練玉闕的舞藝,而霜兒則訓練玉闕的歌藝,不到半日,玉闕的技藝又比以前更上了一層樓。
一日下來,眾人都累得不行,玉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