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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也不算太懶,但長到這麼大,他還沒有真正尊敬過誰。
但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一下子溢滿了尊敬之意,他走近趙穿,臉色鄭重,雙手捧盞,高高舉過了頭頂。
趙穿笑著迎上來,忽地一抬手,那凝如碧水的劍,已穿透夷皋的前胸。
“噹啷~”
夷皋就這麼圓睜著雙眼,高舉著雙手,直挺挺地向後倒在了靈臺上,甚至連喊都來不及喊出半聲來。
在他生命消逝的最後剎那,他的眼睛裡,仍充滿了趙穿尚未收斂的笑意。
天亮了。
靈臺上的血跡已經擦乾,夷皋的屍體被用雪狐皮包裹著,放在了一角。
趙穿全身結束,按劍站在臺上;趙盾一身墨衣(晉自襄公,以黑衣為喪服),正跪在夷皋屍側,撫尸慟哭。
他本沒有出境,得到趙穿的飛報旋即馳返,甫一下車登臺,便開始嚎啕,到這會兒已哭了好幾個時辰了。
臺邊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士會等幾個卿大夫,引著一位公子,一言不發地搶上臺來。
趙家兄弟一眼認出,那位公子卻是公子黑臀,夷皋既薨,論譜系,論血緣,論情理,他都是最適合的繼位人選。
公子黑臀出仕於周,遠在洛陽,照理說,該有三四天的路程罷?
一行人登臺立定,眾人相顧,均是默無一言。
忽聽腳步聲驟,屠岸賈滿臉汗水,連滾帶爬地跑上臺來:
“公子駕臨,老臣有失迎訝,有失”
他走到夷皋屍前,臉色驟變:
“昏君,死且晚矣!”
說著,舉足欲踢,卻被士會一把拉住。
黑臀緩步出列,轉身面對著眾人,臉上竟沒半絲喜怒之色:
“此雖昏暴,猶是一國之主,若葬不成禮,竊恐諸侯非議。”
他陡地眉毛一瞬,目光如電掃過:
“相國奔未及境,司寇病體又痊,實是晉國之幸啊。”
此話甫出,趙盾,屠岸賈,都不由全身一凜。
左史,右史,不知何時,已懷抱竹簡、手執筆削,面無表情地侍立在黑臀左右。
喪具初畢,百事待興。
屠岸賈和趙盾並肩走出宮門,竟不約而同長吁了一口氣。
“相國慢行,下官先走一步了。”
屠岸賈忙不迭地登車,倒也沒忘了回頭對趙盾拱手為禮,謙恭地笑了笑。
“兄長,屠岸賈終為後患,如今新君未立,不如”
趙穿匆匆步出宮門,見屠岸賈走遠,一把拉住了趙盾的袍袖。
趙盾望著趙穿熱切的臉龐,半晌,搖搖頭。
趙穿失望地鬆開袍袖,朝地上猛啐一口,一跺腳,恨恨地走了。
趙盾望著族弟的背影,苦笑著搖搖頭:
“你以為殺了他就沒後患了麼?唉”
人散了。就連夷皋那雪狐皮包裹的屍體,也已被吹吹打打地搬到了別處,惟有孤零零一座靈臺,默默飲著凜冽的朔風。
雪花飄起,漸漸地大了,這是新絳城今年的頭場雪罷?
那頭小獵犬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百無聊賴地在臺上兜了幾圈,搖搖尾巴,走了。
朔風獵獵,雪花紛紛,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把小狗印在雪地上的爪印抹淨,只給這寂寞靈臺之上,留下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完)
………【(一)】………
“番上啦,番上啦!”
高亢的喊令聲和著嗚嗚的軍號,被凜冽的寒風吹送著,彌散在河谷上空。(看小說到頂點。。)河谷深處,淺淺湟水汨汨地流淌著,夾岸的山坡上,錯落層疊,盡是唐軍的營盤。
“又番上!那些個府兵千里迢迢爬到這裡,連佇列旗號還沒認齊全呢,就又要往回開拔了,這樣的兵,打個鳥仗!”
西面山巔的一塊大石上,幾個將軍模樣的人隨意地坐著,一個虎目虯髯的黑臉漢子,用鞭梢指著對面山坡上的營盤,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旁邊一個捲髮深目的將軍猛地一拍大腿:“著啊!那些折衝府勾來的漢兒打得甚仗!和吐蕃蠻子幹,還得咱們彍騎胡人……”
“火拔歸仁!”
居中而坐、年齡最長的將軍厲聲打斷了他的話,狠狠瞪了他一眼。火拔歸仁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地摸摸腦袋,抱歉地吐了吐舌頭。
這幾個將軍中,居中而坐的隴右節度副使哥舒翰是突騎施人,火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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