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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撐在臺面上,笑得更燦爛了,雖然,她的,彷彿眉宇間總隱隱帶著一絲不滿足的神色。
“不。”
他忽然抬起眼睛看著她。
這還是第一次,他這樣面對面地看她,她的臉熟悉又陌生。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說不。
她的笑臉一下僵住,瞬間又綻開了:
“那麼,您的意見呢?您看,從我們第一次合作開始,我一直沒聽到過您的看法。”
她走了,雖然帶走的合約不似以往,但留下的笑容卻彷彿比以往更燦爛。
也許,和她前世真的相識;也許,這只不過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幻覺,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就當從今天開始認識罷。”
他合上卷宗,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外間,燈火通明,一屋子人卻只剩了秘書一個。
“啪啪啪~~~”
是秘書的掌聲,他的小鬍子彷彿也在微笑:
“大家都走了,託我一定留下來,替他們為您鼓掌,當然,也包括我的一份。”
他笑了:
“怎麼樣,去喝一杯,我請客。”
秘書笑著搖搖頭:
“這個……有人等,我已經耽擱得太久了。”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人等。
是她,夜色中,她的微笑彷彿多了一絲溫柔:
“怎麼樣,去喝一杯,我請客。”
“其實,你第一次就可以說不的,”燭光下,她慢慢把玩著玻璃杯,“我們本來就沒打算找第二家,因為你們是最好的。”
他笑了,他何嘗不知道?
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
他只能笑笑,再笑笑。
她忽然不笑了:
“我怎麼忽然覺得我是認識你的,不但認識,而且熟悉,”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自言自語,“但我以前沒見過你,絕對沒有,我相信自己的記憶力。”
他無言,他又能說什麼呢?
他只能笑笑,再笑笑。
她忽然驚叫了一聲,把鄰座的一雙男女嚇得一激靈:
“啊,難道,是前世……”
前世,也許罷,也許是,也許不是。
他微笑著舉杯,燭光下,杯中醇酒,泛出琥珀般的光澤來。
(完)
………【(一)】………
塬上的風又起了,夾雜著讓人臉上發疼的沙石。wWw.23uS.coM
晚秋的田裡,除了咧著口子、**的黃土地,連根秸子也沒剩下;光禿禿的土山上,稀稀拉拉地長著幾顆歪歪扭扭的棗樹,樹上的棗兒,早就被村裡的人打了個精光,就連枝上最後的幾片枯葉,也早已被早來的秋風,吹得不見了蹤影。
來弟揹著個筐子,筐子裡淺淺裝了層幹糞枯枝,吭哧吭哧地爬上土山頭,用手裡的糞叉子仔細扒拉著地上的土圪垃和小石子,指望能有些什麼收穫。
“沒法子,沒草,連山羊都拉不出屎蛋蛋來。”
其實,遠近三百里,十幾個村子,總共也沒有多少牲口的。
她失望地搖搖頭,甩下筐子,一**坐在地上。
對面的山坡上,六伯家的小順子吆喝著他家裡的兩隻老山羊,遠遠地向她揮揮羊肚子手巾,做了個鬼臉。
她呆呆地坐在那裡,看著小順子和他的山羊一點點地變小。
終於,她看得倦了,一伸手,從懷裡摸出本頭尾都缺了好多頁的破小人書,蘸著唾沫,一頁頁看了起來。
風像刀子一樣颳著她通紅的小臉蛋兒,但她卻彷彿沒有知覺,臉上竟漸漸有了些笑容。
村裡的女孩兒中,也只有她來弟,能看得懂小人書畫畫底下的那些字了,儘管她也只認識一小半。
“我閨女最有出息了,唸書唸到三年級,門門功課都及格,連乘法都會呢!”
馬有磨,她的爹爹,常常對村裡的叔伯們這樣誇耀著。
其實她還想讀幾年的,儘管她和爹爹想的一樣,學堂裡教的那些“春來了,春來了”,對家裡的活計兒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但她還是喜歡上學,喜歡和去過百里外縣城的老師,和來自幾十裡外別的村子的孩子們說話。
“來弟~~~死哪兒去了~~栓狗丟了,還不快去找~~~”
是孃的聲音。
來弟慌忙掖起小人書,抄起筐子,一溜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