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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夷皋也喝了三杯的,或者,還不止三杯。
殿堂裡的暖意更熾,空氣中的醉意也更盛了。
殿上殿下,那些本就不多的宮人宦者、歌兒舞女們也都被打發走了,酒意融融,君臣洽洽,他們的存在,實在似乎顯得有些多餘,有些礙手礙腳了。
惟有懷抱竹簡、手執筆削,面無表情、一刻不離左右的左史右史,一如既往地侍立在夷皋身後,彷彿這暖意醺風,君臣之樂,與他們沒有半點干係一般。
“寡人聞相國佩劍甚利,能求一觀乎?”
夷皋隨隨便便地倚坐著,隨隨便便地吃了口菜,隨隨便便地問了這麼一句。
趙盾的紅臉早已紅的與身上紅袍彷彿,聞聽此言,不覺笑了:
那當然是口好劍。趙家的人,趙家的一切,都是晉國最好的。
他就這麼笑著,摸索著去解腰間的劍匣。
夷皋又隨隨便便地喝了口酒,隨隨便便地看了屠岸賈一眼。
也許是殿裡太暖了罷,屠岸賈似乎有些熱,額頭上沁出粒粒汗珠來,但臉上的笑意卻更盛了。
空氣中瀰漫著醉意,彷彿一切都浸在這馥郁醇酒之中了。
趙盾的手有點不聽使喚,哆嗦了半天,終於把劍匣解下:
“臣、臣無狀,多、多飲了幾杯,真、真是誤事,誤事”
他哆哆嗦嗦地橫過劍匣,雙手捧了,就欲作勢站起。
夷皋和屠岸賈的笑容,不約而同地凝住,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且住!”
暴雷也似的一聲怒吼,鐵塔也似的一條大漢。
夷皋有些愕然,他不認識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大漢。
屠岸賈有些慌張,他認識這個人:
提彌明,相府第一勇士,趙盾乘車,常以他為車右。
趙盾呆立在那兒,汗水和酒漿涔涔而出。
不待提彌明喝出原委,他已經明白,全都明白了。
臣侍君宴,禮不過三巡,宴後拔劍君前,是滅門的大逆之罪。
他陡地轉身,一把拉住提彌明伸出的手,拼命向殿外跑去。
夷皋和屠岸賈一時怔住,竟呆呆地任憑二人跑出十餘步,才突然同時醒悟:
“甲士!甲士何在”
幕後齊聲大喏,正不知甲士多少。但聽得歙歙索索一陣兵器甲冑聲響,殿內幾處伏兵,便欲一齊出擊,一舉撲殺趙盾。
“主公!當殿無故誅夷天子命卿,就不懼千古史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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