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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裡卻端著一碗麵,面上澆著滿滿一層肉片肉汁:“她、她是南方女子罷,你……你一定很久沒有吃過家裡的麵食了……”
其羊的孩子,見到其禮已能笑嘻嘻地叫“小姨”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舞雩臺下變得熱鬧起來,土路變成了石板路,沿河的一側路旁,漸漸聚起了一個集市。
其禮已不再站在臺上痴痴地看些什麼了,她常常守著自己的菜攤兒,用清脆的嗓子和客人們大聲地討價還價。
只是在閒暇時,她不免還要哼哼幾聲誰也不愛聽的《魯頌》;外來客人多時,也不免還會打聽幾聲孔夫子和他弟子們的行蹤。
有人說,他們在陳國餓得啃倒了一棵柳樹,其禮聽了,眼淚差點掉下來;也有人說,孔夫子和一個叫南子的漂亮女人一起坐著小馬車兜風,其禮聽了,臉色發青,半天也不肯再說一句話。
後來,集市漸漸地冷清了,趕集的人都到別處去了,只有清清的舞雩河水,日復一日地流淌著。
再後來,其禮也嫁了,也生了孩子。
有空的時候,她還是喜歡抱著孩子,坐在高高的舞雩臺上,一邊看著西下的夕陽,一邊哼著有教無類來的那些《魯頌》、《商頌》。
唱得時候她的雙眼總是分外有神,而她的孩子總是用自己的一雙小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小耳朵。
孔子很多年沒有回來,後來,回來了。
顏回的墓木已經結拱,子路也早已變成了一罈肉醬,可孔子還是沒有出現在舞雩臺下,出現在其禮的眼睛裡。
事實上,直到他死,也再沒踏足舞雩半步。
一年又一年過去,魯國已成了一段塵封的歷史,舞雩水也早已變成涓涓濁流,孔夫子更是變做了無人不曉的孔聖。
曲阜城南,姓端木的人還很多,其中,大約也有其羊的子孫罷?
至於其禮,她嫁了誰,子孫姓什麼,早已無人知曉。
孔夫子,不,孔聖的弟子們編了本語錄叫做《論語》的,其中有兩句這樣寫道:“賜愛其羊,我愛其禮”。
不過,孔聖的弟子,他弟子的弟子,弟子的弟子的弟子……儘管往往彼此之間,或明爭,或暗鬥,為了幾塊冷豬肉爭得面紅耳赤,卻都無一例外、異口同辭地鄭重聲稱,孔聖這兩句話,講的完全都是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微言大義,和什麼什麼其羊其禮姐妹,絕對全然沒有半點關係云云。
(完)
………【第一章】………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夜,那一瞬間,和那火光裡伸過來的手。WeNXuEmI。cOM
那還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時,我還只是個11歲的小姑娘。
當那隻手伸向我的時候,我正彷徨無助地在一片火海中哭喊,爸爸媽媽在被大火吞沒前的一瞬,用平生最後的力氣把我推出了窗戶,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身影在熊熊火光中消失,忘了哭,忘了跑,等我終於想起哭的時候,卻已無路可跑,大股濃煙從通道門縫裡湧進來,嗆著我的口鼻;隔壁屋中,剛剛吞沒了父母的火舌,又不斷侵燎著門窗,燻烤著我的眼睛。
“嘩啦!”
屋頂塌了一塊,又一塊,屋頂上,驚惶的鄰居們六神無主地奔跑著。
“救命!救命啊!”
我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腳步聲雜,火苗呼呼,誰也沒有聽見。
“救救我!救救我吧!”
我拖來一張椅子,爬上去,使勁把手伸向屋頂的窟窿,卻還差著一尺多。腳步聲喧,火苗飛舞,人們不知聽見了沒有,卻始終沒有一雙眼睛看過來,沒有一雙手伸下來。
我的哭喊聲漸漸地弱了,煙火和眼淚,已模糊了我的眼,哽咽了我的喉。
就在這時,我看見一雙大手伸過來,隔著煙火和夜色,我看不清窟窿上方的臉。
我拼命跳起來,抓住那雙手,一根燃燒的木條掉落,重重打在我們緊握的手上,但他沒有鬆手,我更不會鬆手。
當重新見到滿天星星的時候,我疲憊地幾乎連哭都忘記了,但在失去知覺之前,我卻牢牢記住了那張臉,我本來以為,我永遠也忘不了這張臉的……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夜,那一瞬間,和那火光裡伸過來的手。
那個夜晚,滿天的星星。
“你知道嗎?我為什麼願意戴上它?”
她偎在我的懷裡,纖細的指上,戒指閃著星星般的光芒。
屋頂上靜極了,靜得彷彿只有我的心跳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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