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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風鼠竄——軍門,要不要跟追?”
鮑超啪地抖開白摺扇,見扇上汙泥已把山石提款,弄作一鍋粥模樣,又趕緊合上:
“莫追,也追不上了。這長毛賊首叫盛——海青,盛啥子?”
“回軍門,金壇賊首叫做偽值天義盛明文。”
“是了,盛明文,這盛明文曉得劫老子熱被窩,又防得老子回馬槍,硬是有點兒子見識,師爺,你拿本軍門的名頭,給這龜兒子寫個勸降信,本軍門也要學那個諸葛武侯,來他個先禮後——對頭,先禮後揍!”
他抓過紅頂雙翎的從一品頂戴,一把扣在腦袋上,又索來官袍官靴,讓護兵們伺候著穿著:
“娃兒們糧餉還沒得足數,早上又受了驚嚇,就是想先揍後禮,也是揍不動了,傳令下去,十六營兄弟每三輪撥四營,離大營東南西北各十五里把卡巡哨,另輪撥四營四鄉搜剿賊贓,先人闆闆,長毛打得太平先鋒,老子堂堂官軍,如何打不得朝廷先鋒?”
註釋:
1、婁東王士貞是明代崑山著名文人、畫家、書法家、戲劇家,自然不可能給幾百年後的鮑超題寫扇面,但史載鮑超目不識丁但附庸風雅,常常教人把收羅來的字畫偷偷題上“春霆仁兄雅正”,掛在家裡炫耀,也因此常鬧類似的古人給後人題詞的笑話;
2、厘息:厘卡規定對過往行商、車輛、船隻的徵稅稅額;
3、黑洋人就是黑人,太平軍後期許多部隊中都有,以忠實善戰著稱;
4、太平天國後期避諱“師”字,除先師、勸慰師、禾乃師、軍師等外一律改為“司”字;
5、和儺,商量的意思,本是潯州方言,太平軍將士因習慣問題常常使用;
6、太平天國以為上帝叫爺火華,故火字須避諱為炎、煷等字。
………【第六章】………
“籲,今朝真是天看顧,晚得半個時辰,鮑妖頭回馬槍殺過來,你我兄弟,怕是都逃不脫的了!盛大人靈機妙算(1),果是厲害!”
“呸,逃得脫又怎地?兄弟們望得清妖如此大泥窟,草下(2)早怯了三分,如今白白折騰一夜,瞧,出司七百餘,回城剩得五百,眼見得一個個都三更變百姓了。(看小說到頂點。。)”
“亞哥莫這般講,無論如何,此番誅妖不少,好歹算得勝仗了。”
“勝仗管什麼筋呢,老大一泥窟清妖,我們誅了幾個?他們能殺回馬槍,就不能來咱金壇城麼?”……
金壇東門外,盛明文和他的屬員們騎在馬上,聽著聖兵們南腔北調、七嘴八舌的議論,臉色都陰沉著。
“大人~”
蔣四海一人一騎,沿著城牆根飛馳而近,人馬俱是大漢涔涔:
“廣王、廣王殿下……”
兩個丞相急忙奔過去接住韁繩,攙他下馬:
“兄弟莫急,慢慢講,慢慢講。”
蔣四海恨恨地用衣袖抹一把額上汗水:
“小卑職星急趕到青草鋪,便聽講廣王殿下早就開拔,全隊往南邊廣德地界去了,糧草紅粉,輜重家口,搬了個一乾二淨,外小講,便是我們出司後不到半個時辰的事體,麼個意思喲!”
盛明文身子晃了晃,隨即在馬鞍上坐定,一句話也沒有說。胡明友跌足道:
“還廣西老兄弟呢,要吃要喝要開銷,折騰這許多日子,結果倒好,大難臨頭各自飛,唉,可惜我聖庫那許多米糧,還不如餵狗呢!”
“胡大人!”
蔣四海察得盛明文神色有異,急忙給胡明友使個眼色。
“呃,瞧這雲色,怕是要落雨了呢。”胡明友會意,望了望頭頂,岔開了話題。
盛明文呆立良久,忽地猛抽一鞭,飛也似向城內馳去。
“清妖眼見要來作怪,廣王又走了,這盛大人自那日出司回城,便半步不出閣(3)外,娘啊,這仗可怎麼打呀。”
金壇城牆一角的席篷邊,牌尾何小四摟著杆竹槍,在春雨中不住瑟縮著。
劉功勳獨臂拎著個瓦罐,佝僂著身子慢慢走過來:
“娃崽,愁甚?有天父看顧呢,來,吃飯!”
何小四接過瓦罐看了看,苦著小臉道:
“亞爺,又是粥麼,見天兩頓薄粥,小四幹屎都拉不出了!”
劉功勳摟著何小四纖瘦的肩頭:
“莫嫌粥薄麼,辛開年茶地辰光(4),兄弟們連兩頓薄粥也食不上,天王詔說‘越天冷,越退衣,眾兄弟各宜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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