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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的習慣稱呼,是一種老式火繩槍,洋槍普及前中**隊的主要單兵火器。
………【第七章】………
“小兒昨日在中關攔江磯戰死了。(看小說到頂點。。)”太平門側,俯瞰紫金山來路的城牆上,陳天將垂著頭,一雙拳頭緊緊攥著:“才十三,才十三啊,他原本說有朝一日,要駕著輪船,開著洋炮,隨忠王千歲打到上海去,這才瞞著我去投水營,可,唉!”
於得海本想勸慰幾句,卻笨嘴拙舍地不知說些什麼是好,只不住用自己僅存的左手,使勁拍著對方寬闊的脊背。
“癸好三年時候,咱天朝水師戰船成千上萬,自三山直泊到草鞋峽,桅杆密得樹林子一般,”一個老將咬著根沒裝菸絲的旱菸袋杆兒,含含糊糊地嘟囔著:“這才幾年光景啊,一統江山,一統江山,這山便只剩得城裡富桂山、清涼山(1),江也只剩得中關外那五里攔江磯了。他們洪家人總說萬事天排定,睡穩都做得江山,這天父天兄,便這般排定的麼?”
“咚天安,爾又食黃煙(2)!”陳天將抬頭叱了一聲,隨即自己也黯然搖頭:“洪家人自那日聚寶門一嚇,又不許婦孺出城了,城中糧草本就不敷,再這般耗下去……天王陛下如何也不管管自家人!”
“他管?哼!”咚天安冷笑一聲:“陛下如今整日裡滿嘴都是天話,如何管得咱俗人的俗事!照小弟愚見,這天國江山,敗便敗在他洪家自家手裡了。”
“莫放肆!”陳天將怒吼道:“天王陛下也是爾妄議得?爾不知……”
“敵人來了,大家小心!”
那個瘦削的波希米亞人,天京城裡最後的洋將,忽地撇下手中千里鏡(3)高叫道。眾兵將放眼望去,只見不遠處龍脖子地保城的望樓上,已高高懸起了三面青旗。
“各醒醒(4)些,眾兄弟放膽誅妖!”陳天將急促而沉著地傳下一道道號令,傳令畢,轉身將手中勝旗(5)硬塞在於得海手中:“待會誅妖時候,小弟若夢恩昇天,這三里城防,兩百來號弟兄,便都託福給老哥(6)了。”
“說甚話來!”於得海怒道:“爾上陣,本藩便不上陣?爾莫欺老子獨臂,便道老子只能揮這旗子,不能上城誅妖,一隻眼,走!”
陳天將還待再講,於得海已劈手把勝旗擲在他懷中,領著那個充當大旗手的獨眼孩子,快步跑上了城垛戰位。
“乖乖龍地咚,清妖這趟可真玩命,你們看,一個個背到乾糧來的。”
一個本地口音的聖兵手指城下驚叫著,一面不禁使勁嚥了幾下口水。城下,又陡又窄的山道上,黑壓壓一大片青布包頭。
“莫喧譁,莫亂放槍炮,待妖靠近些再打。”
身經百戰的老兵們目光相交,臉上都浮出會意的微笑。
“上啊!”
城下三聲號炮,原本匍匐爬行的湘勇們鼓譟著紛紛躍起,倏忽間便躥到城根,木梯,鉤竿,紛紛搭上了城牆。
“誅妖!”
陳天將勝旗招展,城上兵將發聲喊,齊向木城垛口外探出身去,擂木、灰罐、先鋒包,栓著粗繩的石磨,煮得沸滾的糞汁,劈頭蓋臉潑將下去,城牆之下,登時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轟轟轟~~”
在不遠處山麓列陣的湘軍炮隊開火了,剎那間,城垣上硝煙瀰漫,磚木、血肉,飛舞得彌天漫地。
“貪生便不生,怕死便會死!”
兵將們齊聲怒吼著,一步也不曾後退,槍炮磚石,不住向城下招呼著,渾不顧身邊夥伴一個個的倒下,渾不顧自己的血肉之軀,已被槍林彈雨撕扯得血肉模糊。
“一隻眼,快”
於得海挺立在城垛邊,不住把一隻眼遞來的火罐、火球,用獨臂使勁擲向敵群。
“斷王千歲,行啊,一看便是老行伍,一條胳膊,勝得他人兩條呢!”
咚天安手中管槍不閒,口中也不肯閒著,一面嬉皮笑臉和於得海說著話,不時還忙裡偷閒,匝巴幾下嘴邊的空菸袋桿兒。
“XX的,整日練那洋槍,槍還沒練得如何,這臂力倒是又見長了。”於得海又使勁擲出一個大先鋒包,頗有些失望地喟著:“這些物件實在不過勁,倘多幾桿洋槍,這仗便好打了。”
“砰!砰!”
像是在回答他一般,身側不遠處響起幾聲清脆的槍聲。透過硝煙遠眺山麓,湘軍的炮手應聲倒下一個,又倒下一個。
“好,波希米!”陳天將見放槍的是波希米亞人,大聲贊著:“妖炮啞巴了,大炮,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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