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吸了一口涼氣:“不好,敵軍是詐敗!”
“那怎麼辦?”
副將的聲音已有些惶急了。
“又能如何?事到如今,只有拼命了。”沈勁翻身上馬,長矟一舉:“速去報知陳將軍前來接應,兒郎們,往北去!”
戰場。
黑旗飄飄,往來倏忽,塵土蹄聲,彌天蓋地。
晉軍顯然落了下乘,雖然仗著強弓勁弩,尚能守住陣腳,卻已被一重又一重,困在了垓心。
沈勁也不吆喝,長矟平舉,指向燕人主將大纛。
兩千刀厝,齊聲呼嘯,如春潮捲起,直撲向前。
燕人略一錯愕,立即穩住了陣勢,分出隊隊散騎,迎將上來。
刀厝兵吶喊著,或俯或仰,上迎刀矟,下砧馬蹄;燕騎卻個個一聲不吭,進退刺擊,飄忽而沉著,彷彿一人一騎一般。
往來蕩決數次,沈勁閃出戰團,長矟矟頭已折斷,矟杆鮮血淋漓,左肩之上,也早不輕不重地捱了一矛。
他圈馬看時,陣中旗翻人卷,兀自苦鬥不解。黑纛繡旗之下,一員金盔大將刀長七尺,所到之處,血光橫飛,晉軍無不辟易。
“將軍,矟!”
一員小校手捧一杆新矟,仰身遞上。
沈勁一擺手:“飛黃弩,快!”
飛黃弩是步用的踏張弩,雖又勁又準,卻不適合騎用。
此時弩機已張,沈勁一把接過,順手在弩槽中塞入一根鏃長盈寸的黑漆弩箭。
颼~~~~~繡旗搖弋,燕騎中忽然發了一聲喊。
沈勁擲弩於地,隨手抄過長矟:“再上!”
“嗚~~~~”
螺號大作,陳佑的大隊終於到了。
燕人敗了。
雖然敗了,但旗不亂,隊不散,晉人直跟到黃河,卻也不敢緊逼,更無法半渡而擊,眼睜睜地看著燕軍渡過河去,直入野王城中。
雖然勝了,但晉人也實在不能窮追,只能隔河下寨相守。
理由很簡單:小平津苦戰,晉軍傷亡甚慘,沈勁的兩千刀厝,死傷之餘,只存500餘人。
苦戰疊日,雖敗不失色的燕軍士卒,剛進入野王城,卻全軍失聲痛哭起來,河南岸的晉軍聽得真切,哭聲連綿三天三夜不絕。
“我軍主將是呂護將軍,此番帶頭衝陣,中弩而亡。”
“這反賊,倒真籠絡得軍心!”
聽完俘虜的陳述,陳佑呸了一聲,破口罵道,旋即略帶歉意地看了沈勁一眼。
沈勁凝望帳外,渾如不覺。
難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大晉南渡後最著名的反賊之一沈充?
洛陽。洛水湯湯,已是雪融花開時節了。
雖沒有今天的萬株牡丹,但數百年漢晉都城,雜花生樹,好鳥相聞,春色也足以醉人的。
但兵火劫餘,士有菜色,山川如故,宮闕皆非,誰還有閒情雅緻,去欣賞這融融春色呢?
“我們是王師啊,光復舊都,你們難道不高興麼?”
晉家陵寢之側,沈勁牽著馬,正不解地詢問一位身背野菜、步履蹣跚的老翁。
“王師,唉,王師,楚王是王師罷,成都王、河間王、東海王都是王師罷,蕩陰的血,都城的火,滿地無頭無腳的死人,不都是這些王師的功業嗎?匈奴來了,羯胡來了,王師丟下我們跑了,跑了就跑了吧,為什麼又回來?還說幫我們守城,結果拿到傳國璽就不告而別,又把我們丟給鮮卑人,現在,你們又回來幹什麼?你們又看中了什麼?唉,洛陽城裡除了破屋餓殍,還能剩下什麼了……”
老人蹣跚著走遠了,沈勁呆呆地站在那裡,口裡不斷念叨著:“王師,王師……”
“唉,真的讓老百姓說著了,桓徵西昨日令到,要移洛陽鐘鼎文物到江東呢。”
西中郎將袁真嘆息著,望向身邊的揚州刺史王述。
王述點點頭,他正是傳令的來使。
“如今中原板蕩,人心浮動,此時不致力於固根本,結人心,徐圖恢復,反而移故都文物於江南,豈不示敵國以無能,令天下有志之士失笑?”
沈勁臉色鐵青,用馬鞭狠狠抽打著樹幹。
王述長嘆一聲:“唉,我已致書徵西,指出江東本是暫居,身為晉臣,理當蕩平群胡,還都伊洛,縱使不然,也該先遷陵寢,而不能先移鐘鼎,令天下人失望,不知徵西能否領悟呢。”
眾人相顧無言。桓溫近年來行事叵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