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部分(第2/3 頁)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剛開始掛上漂亮的黃綬，佩上沉甸甸亮閃閃的銅印時，他還頗覺得體面神奇，頗有些新鮮感，可幾天崗站下來，他就興味索然了：這長安城，未央宮，往來行走的，紫綬青綬，金印銀印，多到數也數不清，自己這方官印掛了這許久，連拿出來蓋一次的機會都沒碰上過。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這還罷了，可這郎中的差使說起來好聽，是“環衛天子”，實際上不是到這個殿外站崗，就是到那個殿外站崗，腰一掐，戟一扶，一站就是六個時辰，要多單調有多單調。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咳咳……”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離他兩根廊柱的郎中輕咳了兩聲，隨即掩住了口。司馬相如木然站著，連看也沒看一眼。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這座殿環殿四十六根廊柱，有四十六個郎中這樣守著；整個未央宮裡，有幾百個郎中這樣守著，他們都穿著一模一樣的大紅制服，掛著一模一樣的黃綬銅印，用一個模子刻出來般的姿勢，日以繼夜輪班守衛著這些柱子。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大前天是金華殿，昨天是承明殿，今天是宣室殿……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聽同事們說，這宣室殿是天子召見重臣、近臣的場所，那個寫《鵩鳥賦》的賈誼，就曾在這裡被鄭重其事地召見過。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單閼之歲兮，四月孟夏，庚子日斜兮，鵩集予舍。止於坐隅兮，貌甚……”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他想得出神，不覺輕輕念出聲來。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這是《鵩鳥賦》吧？想不到一個執戟郎中，居然會背誦這個。”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一個陌生的聲音忽在不遠處響起，聲音很低，聽來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震撼。司馬相如猛地回過神來，眼睛餘光裡，已瞥見眾人簇擁下，一個身著繡龍黑袍的男子身影，和左右廊柱前，紛紛俯伏在地的同事們。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天子！”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他激凌凌打了個冷戰，顧不得多想，急忙扶戟垂首跪下。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賈誼固然是有才，可惜……”那低沉的聲音便在他後腦上方迴響著：“你這郎中，既能讀書識字，閒暇時便該多看些律令，以後也好為官，再不然，讀些《道德經》什麼的也好修身養性，何苦誦這些花梢的文字！”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低沉的聲音隨著腳步聲的遠去而消逝，司馬相如久久地伏在那裡，扶戟的右手，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當郎中這些日子，司馬相如長進最大的，怕就是酒量了。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他通常都一個人出來獨飲。同事們多是些目不識丁的武夫，歲數也多比自己大上好幾歲，說話既談不攏一堆，他也懶得聽這些粗漢一邊牛飲馬嚼，一邊胡扯些打仗或者女人之類的話題。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他最喜歡的去處，便是東市裡離霸城門不遠處，一座有朱漆欄杆的小酒肆，酒肆雖小，卻極幽靜雅緻，酒菜也頗適口。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此刻鹿脯初熟，醇酒微溫，司馬相如酒未沾唇，便已有三分微醺了。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他坐的位子，恰在酒肆臨窗的朱漆欄杆邊，一樹初綻的杏花，在欄杆外的枝頭輕輕搖曳著。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一陣悠悠的琴聲響起，他尚未回頭去看，臉上已露出了笑意。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他知道，這是那個叫姜兒的姑娘又鼓瑟酬賓了。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姜兒大約十六、七的年齡，生得楚楚動人，又鼓得一手好瑟，聽說，是這酒肆主人的孫女。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一個夥計用筷子敲著個空酒罈，幫她打著節奏，許是多喝了兩碗吧，手有些發顫，筷子也常常敲得不在點子上，饒是姜兒技藝高超，也幾次險些兒被帶得走了腔板。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司馬相如皺了皺眉，這首曲子，在臨邛卓家時他曾聽客人彈奏過，知道是《詩經。齊風》裡的“東方之日”。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他呷一口酒，潤了潤嗓子，便隨著姜兒的瑟聲引吭高歌起來：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