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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讓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重新站在這裡?更不用說薩那曾是族中最有聲望的巫師了。
薩那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雙手撐著地,緩緩地站起身來,突然,他僵住了,他看見了阿布。
他本沒有請阿布,並不僅僅因為阿布不是族人。
阿布的眼神和他相碰,卻沒有說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
薩那長長吸了口氣,慢慢直起了腰桿。
夕陽金燦燦地,溫柔地灑在房頂樹梢,灑在每個人的臉上身上。
“神讓我告訴大家,那些對女孩子的詛咒,不管是怎樣的,不管是誰說的,什麼時候說的,都不復存在了,神所詛咒過的,詛咒將被解除;神所沒有詛咒的,永遠不會再有詛咒。”
人群中忽然掀起一片鼎沸,大家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解除神諭的人將萬劫不復,任何人不能例外,這可是故老相傳的訓條啊。
夕陽金燦燦地,溫柔地灑在房頂樹梢,灑在每個人的臉上身上。
“解除神諭的人將萬劫不復,任何人不能例外,”薩那緩緩地坐下,臉上一如既往地平靜:“不過神昨天告訴我,薩那,你害死了這麼多孩子,你本就萬劫不復了,你去,去做好你在那個世界最後一件事,為了神,為了你自己,也為了這族裡村裡的每一個孩子。”
人群裡沉默片刻,陡然,如春雷般炸起一片歡呼。
咪咪的爸爸媽媽含著淚水,不顧一切地跑到薩那身邊,搖晃著老人的肩膀,哭著,笑著,叫著。
“爸爸~~”
咪咪媽媽突然高聲尖叫起來。
依舊盤腿端坐的薩那,不知何時,嘴角的笑意已經永遠地凝結。
人群一片騷亂,哭聲,喊叫聲,從每一個角落響起。
阿布緩緩地走上前,跪坐在毯子上,用一雙蒼老的手,緊緊抱住了老朋友的頭顱。
哭聲漸弱,古老的伊博輓歌,和著咚咚的鼓點,在薄暮中緩緩地流淌著。
“姐,給,這是媽媽做的炸木薯丸子,你最愛吃的,”兩年功夫,弟弟又長高了不少,他一面嚼著花生,含含糊糊地說著,一面不住用手裡的書包揹帶,去逗搖籃裡,兀自熟睡的小侄子。
“別鬧,別鬧,他剛睡下。”咪咪隨手在藍布大褂上擦了擦滿手的肥皂沫兒,一把把弟弟揪到了一邊。
孩子甜甜地睡著,蜷在用咪咪那件花布長裙改成的襁褓裡。
“喏,還有,賽蕾那從外國給你寫的信,要我幫你念念麼?”
咪咪瞪了弟弟一眼,臉上卻一下綻滿了喜色:
“快念!”
弟弟開啟信,看了一眼,卻又隨手塞給咪咪:
“我沒法念了,你看,這是什麼啊!”
巴掌大的紙片上沒有一個字,只畫了兩隻眼睛。
咪咪折起紙片,掖進了衣襟:
“我看明白了,你去吧,不早了,路上小心。”
咪咪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現在她正對著那張紙片喃喃著,彷彿當年,兩個少女在樹林裡的竊竊私語:
“那天,分別的時候,你不正用這雙眼睛看著我麼?你這死丫頭!”
“哇~~~”
孩子不知何時醒了,扎煞著小手大哭起來。
咪咪趕忙跑過去抱起他,把奶頭塞進他的小嘴,不住地拍打搖晃著:
“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你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見到我了。”
孩子哭聲漸漸小了,咪咪抬起頭,茫然望著土屋窗外,那塊四四方方的湛藍天空:
“傻丫頭,就算遠離了這個讓你傷心一生一世的地方,可你真的能逃過那可怕的詛咒麼?”
(完)
………【後記】………
在非洲這麼久,卻從來沒有以非洲為主題寫過哪怕一篇較長的文字,在別人看來怕是有些奇怪的,在我看來卻再正常也不過,無他,自己不過是這篇多彩土地上的一個外人,一個過客,瞭解不深,自然也就沒多少感觸。(看小說到頂點。。)
此番回到馬裡,卻與以往不同,孑然一身,又和黑人同吃一灶飯,同飲一壺茶,不知不覺中,彷彿更能體會到他們的感受,他們的呼吸。
這個故事的核心,詛咒和解除詛咒,是個真實的事件,我在貝南時,當地媒體就報道過,簡單一條通訊而已。
非洲是伏都教和各種薩滿教派的大本營,貝南的市場裡,公然出首各種降頭詛咒的物件,琳琅滿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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