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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處處勝守(5),疆場日蹙,國勢日衰,何哉?只緣眾兄弟心口不一,不真草(6)對實上帝,便是適才禮拜讚頌,亦是有口無草,口是草非,須知諸凡惑心亂耳之談,擯於九霄之外;一切炫目**之弊,絕於方寸之中,則勝邪之方由此而得,即勝敵之策由此而成,以此克邪,何邪不克?以此殲敵,何敵不殲耶!夫惟……‘
‘轟轟~~~‘
幹王話音未落,幾顆開花彈忽地從江面上飛來,掠過眾人頭頂,落在曠地盡頭不遠處的葦塘裡炸開,捱得近的幾百兵將躲避不及,被濺起的汙泥濁水,和星零四散的草屑葦梗,弄了個一身一臉。
眾兵將久經戰陣,並不驚惶,略一慌亂,便紛紛向江面望去,只見一艘拖罟扯著滿帆,趾高氣揚地駛過洲岸,直向下遊開去,只甩下船上湘軍兵勇們一串聲的譏誚笑謔之聲。
‘何敵不殲,X個龜孫,若有手段,便把這滿江的妖兵紅單、拖罟殲上一殲把老子看一下……‘人叢裡,不知什麼人恨恨道。
‘放肆!何人胡言亂語,站出來!‘
幹殿兵部尚書甩下手裡小號,衝到臺前厲聲喝道,臺下登時一片寂靜,隨即卻更騷動得厲害起來。
幹王微笑著走過去,拍了拍兵部尚書的肩頭,示意他後站:
‘適才那兄弟道得不錯,天道彌,人道近,惟先誅目前之妖,方可望無窮之福,諸位兄弟,爾等可知,當如何誅此目前紅單、拖罟之妖麼?‘
‘稟福千歲,小卑職等以為當廣募巧匠堅材,多造些大紅單、大拖罟,打他清妖龜孫下江喂王八。‘
一個粗豪的聲音從人叢裡傳出,話音甫畢,便是一片鬨笑叫好之聲。
幹王也笑了:‘貢王弟,此兄弟是何人?‘
‘稟王兄,此兄弟叫泥鰍,平素打仗奮勇,前日蒙天王大開天恩,方賜了、賜了不知什麼天豫之爵,他叔父便是……‘
幹王擺擺手,轉身對著臺下大聲笑道:
‘泥鰍兄弟,爾如此想,足見爾真忠報國,惟爾知其一,未知其二,何哉?陣戰之勝,勝之小也,謀略之勝,方是大勝。彼清妖炮船既多,氣焰復盛,我天國便如樣造得,一般教練,天父看顧,將兵用命,不過一勝一負之局,江上妖氛甚熾,一統太平,須待何時?‘
這番話卻是入情入理,臺下兵將紛紛點頭,不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本藩便講個外邦掌故與諸兄弟聽,‘幹王緩緩坐下,繼續說道:‘昔歲法蘭西侯拿破崙氏與英吉利邦(7)交戰,那英吉利邦素善水戰,法邦累戰不利,拿破崙憤懣,日夜督造戰舟不輟,有英吉利叛將自本邦來降,諫道:‘侯何不盡廢舊戰舟,萃舉邦之智力,造炎輪戰船(8)千百,我有彼無,必能大勝耳‘,拿破崙氏以為故事所無,叱而不聽,卒無成功。諸位兄弟,本藩已奏上我主天王陛下,請以國庫資購洋輪戰船五十艘,溯江上剿,蕩滅妖舟,指日可待!‘
‘誅妖!‘
臺下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呼喊,雖然久飢無力,曠野之上,萬眾之中,卻也顯得頗有些慷慨激昂。
幹王也激動得站了起來:
‘諸位兄弟速去食飯,少頃本藩尚有禮物相送,人人皆有。‘
狼吞虎嚥地吞下久違的麵餅之後,兩萬多兵將,每人都領到一本《軍次實錄》(9),黃紙精刻,嶄新整齊的書口兀自散著墨香。
‘真管,‘熊小麻閉著眼睛,輕輕嗅著書皮兒:‘這香的,都快趕上面餅子了。‘
‘哎,我說泥鰍,這官服無著落,黃風帽卻是發與爾一頂的,如何不遵制穿著?‘
江畔,貢王和泥鰍、何得金幾個靜靜地坐著。
泥鰍低頭不答,只顧悶悶地望著江面。何得金嘆了口氣:
‘唉,千歲,您還不知麼?他許叔偌大功勞,於今尚著得紅風帽,叫他如何戴得黃風帽?‘
貢王也嘆口氣:
‘也罷,愛戴不戴,橫豎六爵眼見多過聖兵了。‘
‘洋兄弟,洋兄弟!‘
泥鰍忽地看見一個洋人從江灘上走過,急忙大聲招呼著。那洋人是英國人呤唎,本是忠王麾下洋將,前些日子,和泥鰍同搭一條洋船上洲踏看炮臺的。
‘洋兄弟,我且問你,‘沒等呤唎在他們身邊坐定,泥鰍便一把拉住他,急切地問道:‘你不是幹過英吉利水師麼?適才幹王千歲所講,是也不是?‘
呤唎側著頭,若有所思:
‘其實這個故事是幹王殿下的西洋朋友在香港時講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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