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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你不要賠我可走了。”
天色已經有點暗了,女孩兒雪白的衣裙在山風裡不住搖弋著。
已走出很遠了,她忽地扭過頭來,揮了揮小手:
“大哥,你心腸好,瓦房會有的,媳婦兒也會有的。”
“這些狗多半是病狗,不然倒是好幾鍋香肉呢。”
馬二一面這樣想著,一面小心翼翼地撣著包子上的塵土:這些包子是賣不得了,只好自個兒吃,也好,賣了這麼久包子,自己還沒捨得嘗過呢。
“小哥,借個光。”
一個平和的男聲在耳畔響起,猛抬頭看時,一對衣服樸實的中年男女不知何時已悄然站在他身側。
“你知道這些死人死狗是怎麼回事麼?”
“大哥,你知不道,這些瘋狗可造了,咬死了這倆老將,還咬傷了個小妮子,我的一筐子肉包也……”
那中年男子腿上纏著繃帶,但舉手投足,卻似沒甚傷痛似的:
“你親眼所見麼?”
“沒,我那會兒肚子疼上山坳蹲著去了,不過那小妮子可給咬得不輕,白裙子上全是血呢。”
中年男子眉毛一瞬,正待再問,那中年女子扯了扯他衣袖:
“他爹,我瞧也問不出啥來的,再說,你這傷還……”
中年男子點點頭,從懷裡摸出錠碎銀來:
“就勞煩小哥去找地保仵作來,就說是‘牛皮釘子’尹爺叫去的。”
“‘牛皮釘子’尹爺,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馬二好不容易拾掇好滿地的包子,挎起柳筐,伸手把那錠碎銀往懷裡揣。
他的手忽地僵住了:懷裡,還有一錠銀子,比尹爺給的那塊大好多。
“別是狐仙作祟耍我罷,這錠銀子俺不花,”馬二一面踉踉蹌蹌地往村子方向疾走,一面胡思亂想著:“尹爺那錠銀子倒是能使,趕明兒我抱兩個豬娃養起來。”
山路,天色已差不多全黑了。
“那兩個官弁和十四條狼狗,身上沒半點傷痕,卻個個七竅流血,血色殷紅,明明是被一點紅用硬物震碎臟腑致死,可我適才遍查四周,找不到任何可作暗器的物件,難道,她竟是用的那些包子?”
“奴家是婦道,不懂得這些,只是縣太爺既用你辦案,又僱派巡防營和他自傢俬人摻和,你何苦多管閒事。”
“婦人之見!我是官差,總捕頭,查案拿賊,是我的本分,怎能……”
“算奴家錯了還不行?只是他爹,你傷了筋骨,現下便是尋得這一點紅,也是束手無計,還是先……”
兩人的身影和語聲漸漸沒入了夜色。
山風呼嘯著,那五顏六色覓食的山雀兒,也該念著歸巢了罷?
………【(六)】………
天已經亮了。WeNXuEmI。cOM
當尹正聲領著幾個衙役踏進這個小村時,縱是他久歷江湖,卻也不由地驚呆了。
沒有炊煙,沒有行人,甚至沒有一聲雞鳴犬吠,一座燒得坍了大半個屋頂的茅屋猶自嫋嫋冒著黑煙,坍屋四周,一地的伏屍,十二個人,一條狗。
他們的身上、身邊,無數半青不黃的生澀白果,在晨風裡無聲的滾動著。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我到這裡的時候是四更三刻,除了你眼前這十二個人,村子裡的一切都死了,十三家,五十五口人,還有九條牛,六十二頭羊,還有豬、狗、貓、雞。”
一點紅清脆的聲音不知從什麼角落遠遠飄過來。
“這件事與我無關,我是捕頭,他們是巡防營的千總和練兵。”
晨風凜冽而冰冷,一點紅的聲音更冰冷:
“這裡是豐縣地界,尹捕頭,有人曾經說過,捕頭的職責是保障地方平安,那個人不是你罷?”
尹正聲緊握鐵尺的右手不由沁出了冷汗,這句話,恰是他整天掛在嘴邊的。
“‘牛皮釘子’沒格斃過一個疑犯,也沒在牢裡用過一次私刑,你的職責,只是追捕像我這樣的罪犯,而不是裁判任何人的生死,我們雖然是死對頭,但在這一點上,我本來很相信你,也很佩服你,”冰冷的聲音繼續鑽來,彷彿數九漫天的風雪:“可這茅屋裡本來只有一個賣包子的無辜小夥子,村裡那十三家裡,更是沒有一個人,和一點紅或者鐵琵琶,有哪怕半點關係。”
“牛皮釘子不是疾惡如仇、最善追蹤辨形麼,這些人妄殺無辜,妄殺你管內百姓老弱的時候,你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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