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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行囊,艱難登山。
天底下什麼東西最重?情義?忠孝?放屁,是書最重。
姜泥坐在山腰一級臺階上,腰幾乎斷了,附近幾個一路盯著她身姿搖晃隨時都可能滾落下山的道士,終於如釋重負。
這漂亮至極的年輕女子被北涼鐵騎護送到山腳,接著獨自沿階而上,起初武當道士要幫忙,卻沒有得到她的任何回應,只是冷著一張俏臉,道士們只得小心翼翼跟在後頭,生怕她連人帶行囊一起遭殃。北涼王府出來的女子,招惹不起。
姜泥抬頭看了眼沒個盡頭的山峰,唸唸有詞,道士們聽不見,都是一些咒罵徐鳳年不得好死的刻薄言語,只是比起她每日扎小草人的行徑,已經算是溫柔。
現在那個王八蛋世子殿下要是敢站在她面前,她十分肯定要抽出那柄的神符,跟他同歸於盡。
姜泥揉了揉已經通紅的肩膀,咬著牙再度背起沉如千鈞的行囊,在琉璃世界,這是一幅煢煢孑立的可憐畫面。
無所事事的洪洗象在山上閒逛,正巧看到這場景,跑去幫忙,只是不等他開口,姜泥便說了一句好狗不擋道,語氣虛弱,眉眼卻是菩薩怒目,哪裡像是個王府最下等的婢女。
洪洗象笑了笑,說了聲我給姑娘帶路。
看到茅屋,姜泥愣了一下。
這就是那殺千刀世子殿下的寢居?他不得跳腳罵娘,把武當山幾千牛鼻子道士都給踹到山下去?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吁吁,感覺真的要死了。
洪洗象剛要出聲提醒,結果被姜泥一瞪眼,只好把話全都咽回肚子。
年輕師叔祖心想這世子殿下帶出來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或者真如大師兄說得那般耿直透徹,是由於山下女人都是母老虎?
雖然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洪洗象還是得以藉機提起行囊,搬入茅屋,這回姜泥沒有出聲斥責,委實是沒那個精神氣了。她現在都恨不得坐著就睡著,至於雙肩後背的疼痛,已經趨於麻木,不去觸碰即可。
哪壺不開提哪壺,姜泥後背被硬物敲打了幾下,動作不大,可對於目前姜泥來說無異於小火澆大油,小雪上鋪厚霜,吃痛到了忍耐極點的姜泥帶著哭腔轉身,抬頭見到那張可惡可憎可恨可殺的臭臉孔,不知道哪裡橫生出一些氣力,張嘴就咬下去,咬在赤腳提刀的世子殿下小腿上。
徐鳳年拿劍鞘一拍,拍在姜泥臉頰上,毫不客氣把這位亡國公主給拍飛,力道剛好,不輕不重,不足以傷人,徐鳳年皺眉罵道:“你是狗啊?”
羞憤勝過疼痛的姜泥動彈不得,只好抓起地上的泥土,就往徐鳳年身上丟去。
徐鳳年也不惱,只是拿繡冬將泥土一一拍回,姜泥瞬間便成了一尊小泥人。
“徐鳳年,你不得好死!”
“來來來,姜泥小狗,咬死我啊。”
“你不是人!”
“呀,姜泥,現在的你瞧著真水靈,可愛極了。有本事把神符也丟擲過來,那才算你狠。”
“我總有一天要刺死你!”
“就這會兒好了,我堅決不還手。你咋還坐地上?姜泥小狗,你總不能過分到要我把脖子貼在神符上,自己一抹脖子吧?這個死法,也太霸道了。”
一個坐地上,一個站著,一個哭一個笑。
誰能想象這兩位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女,是亡國的長公主,是北涼王的長子?
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比天書還難以理解參透的年輕師叔祖無奈道:“我還是去騎牛好了。”
第024章搬山
徐鳳年懶得跟姜泥大眼瞪小眼,把她晾在地上,去屋內開啟行囊,除了一顆碩大夜明珠和幾支毫鋒銳若錐的關東遼尾,其餘書籍都扔到桌上,堆積成山。
放眼望去便是紫禁山莊的《殺鯨劍》,兩禪寺的摹本《金剛伏魔拳》,南海最大尼姑庵的《觀音點化指》,五花八門,五十幾本武學秘典,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各宗各派的上乘招數,可能離最頂尖境界還有差距,但徐鳳年想要圓熟學成其中一項,都是壯舉。
他一股腦從聽潮亭搬來,不是想要將這幾十種武學都學全,只是試圖博採眾長,在每本秘笈中揀選出一兩適用的,可以套用在刀術上是最好,退一萬步,見多了豬跑,以後行走江湖,哪怕看到一頭豬能夠水上飄草上飛,也不用大驚小怪。
如同下棋對弈,這些書便是一些套路定式,對手落一子便知後三手十手的方位,任由你們千般變化神通,我早早一刀殺之即可。
徐鳳年拿起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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