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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公子長得挺端正,怎的如此放浪!
徐鳳年笑容燦爛,不依不饒問道:“姐姐何方人士,家住何地,芳齡幾許?”
靖安王妃恨不得挖個地洞把這世子殿下給埋了,省得在大庭廣眾下丟人現眼。
所幸沒誰關注留心這位正跟婢女眉來眼去的公子哥,因為已小十年不曾公開與人辯論的袁疆燕破天荒出聲了,袁鴻鵠才學冠絕江左,略加追本溯源,就可看出書生的王霸並用與上陰學宮姓王的稷上先生是同根連氣,當年這位稷上先生只要在三場辯論中贏得兩場,便可擔任學宮大祭酒,只是先贏名實之辯後輸了天人之爭,最後一場本該是王霸之辯,但王姓稷上先生出人意料放棄了,但世人皆知這位大先生是推崇王霸兼用,袁疆燕沉聲問道:“北涼姚學只是涉禪,你卻明言功利,學禪後來者,往上追尋,無可摸索,自會離去,迷途知返。若是功利,學者習之,立竿見影,一時僥倖立功,見利忘義,後世當如何自處?我輩讀書人與百姓笑在一時,後輩卻哭百年千年,這便你是的王霸?”
更大的譁然!
袁鴻鵠此說,分明已經將近在咫尺的釋門高僧殷道林都裹挾其中,可見這位江左第一名士真正重視那位所有人都以為是信口開河的書生,眾人皆是精神一震,開始正襟危坐起來。
徐鳳年死皮賴臉跟抬酒美婢搭訕時,又瞥見高處一座黃琉璃瓦亭中的大姐徐脂虎做了個敲板栗的威脅手勢,翻了個白眼,正要再與那婢女說上幾句,餘光瞅見一個踉蹌走向亭子的中年儒士,老劍神擋在亭子臺階上,劍意勃發。
那等如臨大敵的姿態,即便是蘆葦蕩面對身負素王的吳六鼎都不曾出現過!
世子殿下猛然起身。
身形一掠再掠。在人流中游魚一般穿梭而過。
徐鳳年臨近亭子,只看到那青衫儒士距涼亭二十步時,雙袖交相一揮,似要撣去塵埃以示莫大尊崇,然後轟然下跪!
這儒士悽然淚下。
一字一字咬牙說出口。
聲音不大,卻在徐鳳年耳畔炸開。
“西楚罪臣曹長卿,參見公主殿下!”
第149章亭前青衣
徐鳳年頭皮發麻。
要來的終究是要來,可是西楚遺孤餘孽無數,怎就偏偏碰上了眼前這一襲青衫?
曹長卿,亡國西楚史載寥寥,只知出身庶族,幼年身體孱弱,以棋藝名動京華,九歲奉召入內廷,西楚皇帝臨時興起考校生死這般宏大命題,不說稚童,恐怕花甲老人都未必能以棋說人生,曹長卿以“盤方規矩若義,棋圓活潑如智,動若騁材棋生,靜如得意棋死”策對,皇帝御賜“曹家小得意”,將其家族破格拔擢入士品,因其家族位於龍鯉縣,日後曹長卿又別號曹龍鯉。十二歲與國師李密手談三局,先手兩局早早潰敗,唯獨最後一局酣戰至兩百手,愈戰愈勇,讓黃三甲說成是李密一死敵手難覓的西楚帝師稱作可以稱霸棋壇三十年的天縱奇才,少年時代神童曹長卿仍是射不穿札馬非所便,候命於皇宮翰林院,並無官銜品秩,只是候命於天子宣召對弈,曹長卿得到帝師李密傾囊相授,才學冠絕翰林,青年時這位難開弓弩不擅騎馬的曹家龍鯉開始掌教內侍省,但難逃內廷侍臣窠臼,帝師李密死後,得意弟子曹長卿便復爾歸於寂寂無名,三十歲前都隱匿於重重宮闈之中不為人知,當時春秋諸國中以西楚士子最盛,惟楚有才!曹長卿二十年浸淫棋道,在大內贏得了人生中第三個名號,曹頭秀,取自木秀於林一說,足見曹長卿才學之大,幼年入京城,直到三十二歲才去南方邊陲獨掌一兵,抗拒蠻夷,常設奇謀,每戰必以少勝多,再獲曹北馬稱號,可惜西壘壁一戰,西楚大勢已去,大廈將傾,曹頭秀獨木難支,世人只知遁走江海,不知為何眾人皆知弓馬不熟刀劍不諳的曹長卿,搖身一變竟成了一力當百萬的武道大宗師,以棋奪曹官子稱譽,再以武學贏曹青衣的說法,二十年間,兩次武評都穩居前三甲,風頭無雙,前十年被這一襲亡國青衣刺殺的離陽重臣不下二十人,每次獨身翩然而至,再攜人頭而去,後十年曾三次入太安城,其中兩次殺入皇宮,先後面對兩朝天子,殺甲士數百,最近一次離現任皇帝只差五十步,若非有人貓韓貂寺護駕,說不定就要被曹青衣在千軍叢中摘去那顆世上最尊貴的頭顱,據傳這位曹青衣曾面對皇帝笑言,天子一怒固然可以讓春秋九國伏屍百萬,我匹夫一怒,如何?
只要世間尚有青衣,便教你得了天下卻不得安穩。
武夫至此,該是如何的氣魄?
隨著西楚亡國,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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