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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了馬車,青鳥沒忘記讓舒羞帶上鄧太阿的劍盒,前頭兩位準備正面扛下騎兵第一波衝鋒,實在是目中無人得讓人心顫。世子殿下瀟灑前行,腰掛長短雙刀,手握刀柄。雖然臉色微白,看上去氣色不佳,但在按下馬頭與那一手驚世駭俗的以氣馭物後,沒有誰懷疑世子殿下只是個病秧子。
獨臂老劍神,既然今日一戰十有八九是此生最後一次在世間出手,也就無妨捅破天去,西蜀劍皇當年斬殺千騎力竭而亡,李淳罡要教天下武夫知道劍道巔峰,不止於此!
他李淳罡一劍江湖百年,輸給王仙芝兩場又如何?當真就沒有後輩劍士可將那武帝城城主拉下馬?只有一個鄧太阿,劍道大江之上,還是太少了!
陳漁走在最後,腳邊那暈死過去的肥豬趙驃微微睜眼,三百斤肉咕嚕一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起身,身形矯健得讓人懷疑是否看花了眼,一身顫肉晃盪得厲害,起身後與徐鳳年背道而馳,撒腳狂奔,只求迅速離開是非之地,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陳漁略微愕然,心想這廣陵世子殿下倒也不的真傻,還知道裝死矇混過關,若不是這般丟人現眼,少不得再被割下幾兩肉。
陳漁不再打量這堆汙穢肥肉,轉頭看到北涼世子殿下已經有拔刀姿態,陳漁心中嘆息,若是設身處地,她定會趁人潮散盡之前大聲自報家門,將北涼世子殿下的名號傳遍廣陵江岸,這才能夠使得趙毅投鼠忌器,不敢正大光明用近千鐵騎一味碾壓過來,畢竟擅殺北涼世子,是註定要轟動朝廷的大罪,何況此世子在離陽王朝最是真金足銀,是世襲罔替到手的一等殊勳子弟,可機會稍縱即逝,那些觀潮人不管家世高低,連看熱鬧的膽量都沒有,即便事後知曉內幕,都沒了資格做證人,誰還會冒死向朝廷直言一二?
來歷不明的陳漁心思複雜,記起丟壇拋劍的白裘公子背影,那時依稀聽到一句話,她喃喃自語道:“壯士死即舉大名,這話不假,可這是豪傑破釜沉舟的作派,你分明有望做佔北吞南的梟雄王侯,為何會如此莽撞?本以為你敗絮其外金玉其中,不曾想裡外皆是敗絮。”
大燕磯閱師臺上,一杆趙字大纛在江風中獵獵作響,體態臃腫更勝趙驃的中年男子,蟒袍玉帶,九蟒,金黃蜀錦大緞,水腳江牙海水,與廣陵潮水相得益彰。
男子屁股下的座椅是尋常三倍大小,他不動山,只是坐著便比大燕磯上許多文臣高大。王朝蟒袍非皇室宗親不可穿,當然,揭竿造反者不算。而這象徵榮華富貴攀至頂點的蟒衣分九級,就色澤而言,除非是皇太子,藩王與一般皇子身穿蟒袍都按律當用淡黃、藍色或者石青色,至多蟒袍邊緣繡金,而眼下這座穩重得一塌糊塗的小山,卻是特賜一襲品色最正的金黃蟒袍,可謂天恩浩蕩到了極點,緣於這位權柄大握的藩王與當今天子乃是同母而生,兄弟情深比較其餘宗親藩王,自然不可相提並論,廣陵王趙毅,天下唯一能與皇帝陛下同榻而臥的存在!
當年以一柄玉如意打得郡守腦漿迸發,結果也無非是京城有大宦官錢貂寺趕赴廣陵,替天子傳了一句不痛不癢的口頭責備。
藩王趙毅身邊偏生站著一位瘦猴一般的老人,留兩撇鼠須,穿得倒是出自蘇造工的一流袍子,只不過長相實在磕磣,趙毅右手邊那一位中年將軍則是相貌堂堂,玉樹臨風,按劍而立,可見大藩王對這名武將的信任。此人便是當世名將盧升象,用兵詭譎,尤其擅長以少數精銳騎兵進行千里奔襲,以奇制勝,東越亡國,一半功勳都應該算在盧升象頭上。寒族出身的盧升象不管在軍中還是士林都口碑極好,不知為何始終留在廣陵。
當初顧劍棠十二騎入京,本該多一個盧升象,這些年經常有傳言要讓盧升象去京城擔任兵部侍郎,打熬五六年,等到顧劍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要由他接任兵部尚書,直到今年湖亭郡棠溪劍仙盧白頡橫空出世,出任兵部侍郎一職,朝野才沒了揣度喧囂。
賊眉鼠眼的廣陵王府首席老幕僚,伸出蘭花指捻了捻鬍鬚,怪腔怪調道:“升象你高看這北涼世子了,早知如此,大可以貓逮耗子慢慢下嚥。”
北涼世子一行人才一腳踏入廣陵,王府密探就已經把訊息傳到了王府春雪樓,這棟春雪樓常人不得入內,是王府軍機重地,廣陵轄內事無鉅細,政出此樓,故而被廣陵官場視作一座大龍門,能夠入樓面見廣陵王趙毅,證明這名官員才算真正在廣陵坐穩了位置,能在此樓為剛剛成為廣陵節度使的趙毅出謀劃策,便意味著此人已經是廣陵境內手眼通天的權貴,紅到發紫,比起那些頭頂封疆大吏名頭的郡守刺史,還要讓人生畏。
今日徐鳳年前來觀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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