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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我方才深深吸氣的片刻,那些濃濃的屍味也隨之鑽進了我的五臟六腑,擾亂著我身體各個器官,我想將汙濁之氣咳出來,可咳得我面紅耳赤身體發軟也未能輕鬆片刻。
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那聲尖叫,我彎腰咳嗽的時候,手鬆開了阿叔的衣角,黑影從我眼前飄過,臉上冰涼,我抬頭對上了那對綠幽幽的眼睛。
對,是眼睛,只是眼睛卻沒有其他器官,就是漆黑一片,像一個變異的惡魔,那雙眸子死死的盯著我。
“你怎麼了?”就在我驚恐尖叫後的瞬間,阿叔的身影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頭,看著阿叔的身影,上前撲進阿叔懷裡,環上阿叔的腰身,我稍許安心了些,在阿叔的懷裡,平息著剛才所看到那個東西的恐懼。
只是,我的阿叔,他的身體怎麼了?
阿叔一米六八,挺高的個子,我撲進阿叔懷裡,臉頰貼上了阿叔的胸膛,曾經熾熱的胸膛,此刻如此冰涼,我心中一顫,並不只是因為阿叔冰涼的身體而顫抖,而是因為,阿叔沒有心跳。
對,我很肯定的回答,阿叔確實沒有心跳。
心裡漸漸被恐慌所佔據,環上阿叔腰際的手指開始顫抖,我鬆開了阿叔,仰頭看他,月光下,阿叔陰冷的臉上顯出一絲詭異,他對我微笑,詭異的微笑。
頭皮開始發麻,我不敢後退,也不敢上前,鼻翼發酸,淚在眼眶裡打轉,阿叔,阿叔,這是哪裡?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的阿叔?還是說?阿叔真的有可能被鬼附了身?
我恐懼,並不是因為害怕,我是害怕阿叔有什麼事,如果我們真的遇上了比阿叔更強的鬼魂,他真的佔據了阿叔的身體,那阿叔該怎麼辦?
我從小依賴著阿叔,從小到大,已經十二年,從來沒有想過和阿叔分開,就算是死去,我也從沒有想過要分開,就像幾天前我所換掉的手機響鈴。
你說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
這首歌,是為了阿叔而換!
我相信前世今生,我相信和阿叔的緣分,也許就在曾經,或許就在上一世,我和阿叔還有著一定的淵源,就算是我忘記了一切,或許是死亡,下輩子,我也要找到阿叔。
“走吧。”阿叔並沒有發現我的疑惑,許是看出了我的害怕。
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鬼魂,那我應該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裡。
“沒事的,只是這裡,墓碑太多而已。”我平息著心中的恐懼,抬眼看阿叔,裝作鎮定,裝作我並沒有害怕他,而是因為害怕置身在亂葬崗。
阿叔嘴角上揚,轉身朝前方走去。
我疑惑的邁著步子,跟上前去……
方才路過的地段,密密麻麻全是墓碑,這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一個墓碑場,在我看到眼前景象時,這才深知亂葬崗亂得名副其實。
下到石梯,前方斷壁殘垣,木頭雕刻得木碑上,年事已久,有些腐爛,傾斜的倒在整片墳場。
四下一片漆黑,偶爾可以看到土墳忽高忽低,有的土墳,已經移為平地,大大小小的冒出一個墳頭,偶爾一些土墳,掉去了半邊泥土,露出漆黑的棺材。
幾顆枯藤老樹彎曲著身子,壓倒在部分的土墳上,我和阿叔前去時,枯藤上的烏鴉撲哧著翅膀伴隨著叫聲飛離此處。
我心裡咯噔一下,生怕那群烏鴉會驚動醒裡面沉睡的鬼魂。
“阿叔,我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終於,我顫抖的嗓音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找屍體。”阿叔頭也不回,語氣毫無生氣,他已經轉身去到了土墳中央尋找著所謂的屍體。
“要找誰的屍體?”我吞了口唾沫,顫顫的問道。
阿叔回頭看了我一眼,月光下,阿叔的臉上籠罩了一層黑色的陰霾,他的眼神空洞,看了我一眼便繼續尋找。
終於……
經過七轉八轉,阿叔蹲了下來,其實,我並不知道阿叔找這具屍體做什麼,也不知道為何可以找到,因為木碑上的文字,早已看不清。
阿叔蹲下聖身子,雙手朝那個已經有泥土掉落的土墳上刨去,他的雙目發紅,用盡了整個身子的力量,刨落了更多的泥土,沒有棺材,便看見一具屍體的衣衫,分不清年代。
“你竟然將我丟棄在這裡,你竟然將我丟棄在這裡……”
從阿叔的喉嚨中,發出怪異的聲音,他不斷喃喃著這句話,這怪異聲音和阿叔的音色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