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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太蠢了嗎?最信任的人有時是最不能相信的。”
銀衣饒有興趣地審視著冥安夙,少年纖細修長的身體包裹在硃紅錦衫中,豔烈的紅襯得那張媚如狐的容顏冶豔無匹。
削尖的下巴,清澈的琥珀明眸,無邪天真中透著截然相反的嫵媚。
豔骨生,狐王媚,剪水流金妖御魂。
夙風起,朱衣烈,國色尊華百花殺。
這樣美麗的存在,讓人不得不感嘆天地造化的神秀。
銀衣言語間含著惋惜道:“可惜,可惜妖瞳不曾完全覺醒,否則便能一睹剪水流金、妖惑眾相的風采了。”
說罷,他看向眉峰冷凝的千秋,“夜尊主對這隻小貓咪倒是寶貝得緊。”
通常一個人潛能的覺醒爆發都需要外來的刺激,絕境逢生說的便是這樣的道理,可這個冥安夙從得享無憂無慮的嬌寵到經歷了骨肉相殘、顛沛流離的重重變故之後,竟還能保持如此純淨無邪的眼睛,使得御魂金瞳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只能一直選擇安然沉睡。這一切歸根究底,都是因為千秋這個“護花使者”的出現。
“在心有邪念的人來看,這對小夙也許是禍,但在我看來,未必就不是一種福分,只有那些久墮泥淖、心理扭曲的人才容不得別人乾乾淨淨地存在。”
她話中含諷帶譏,全是對身邊少年的維護之意。
銀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瞬間的怔愣之後,不再就此事多做糾纏,而是若有所思地望著側窗外的夜空;“千山燼荒蕪,望眼而穿,只盼荒蕪盡頭殘留尺寸天地,有片雪無瑕聊以慰藉。你之心,我所願,是我一時狹隘,銀衣在此向這位小公子道歉,不知夜姑娘可還願結銀衣這個知己?”
此人思想不迂腐,謙遜能改,若是一味拿捏,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千秋眼中劃過一絲笑意,輕喚:“小幻!”
小幻正圍著冥安夙那匹豔烈如火、長著一雙狐狸媚眼的赤狼歡脫地打轉,聽到召喚,扭著屁股一蹦達,豹口大張,十幾個酒罈子接連飛出,正是銀衣在龍首崖上準備的那些無憂天雪。
須彌芥子?
銀衣挑了挑眉,朗然一笑,“今日幸逢知己,又攜手屠鬼魅,斬虎倀,實在痛快,這樣的好日子有酒無樂豈非太過單調?”
畫扇收回的瞬間,長指在銀色扇面上輕輕一劃,便有一片輕薄的銀葉拈在指尖。
長身一躍,騰空而起,衝破層層船板,在兩岸雷鳴般的驚呼聲中,那優雅神秘的颯沓身姿如青松翠竹在偌大的月影輪盤下堪堪而立。
隨著飄逸的衣袖流光,僅僅一片輕薄的銀葉竟在他唇畔奏出了明亮清震的曲調,伴著江上船槳撥出的漣漪水調,將熱鬧喧囂的夜市變作了婉約的江南。
公子如玉,卻散發著劍的鋒芒。
千秋嘴角勾起一絲頑劣的笑意,這樓船畫舫本就是趙承乾用來尋歡作樂的地方,自是少不了琴樂之器,掌心一翻,桌上一把桐木古琴帶著翻轉的破空聲琤琮入手,她懷抱古琴,腳步悠緩地走到了方才經過血戰的船板上。
雪豹長嘶,疾風席捲了偌大的船板,地上殘存的血跡轉瞬化作一股血風飄散。
她席地而坐,抬手,指躍,急迫的絃音帶著鏗鏘的節奏,猶如百萬大軍踏著整肅有力的步伐而來,軍鼓震天,令人精神為之一震,卻是與銀衣那婉約的曲調格格不入,生生將那份寧靜摧毀。
就在人們心裡埋怨她不解風情、在這喜慶的日子卻奏出沙場悲音時,那股依舊鏗鏘的琴聲卻隱隱開始透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灑脫狂放。
與此同時,摻了內息的琴音散出一道道的氣浪,將十幾個酒罈一一帶到了高空,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壇口同時開封,點點晶瑩的水光升起,到空中又緩緩落下,途中竟是變化成了無數雪片。
炎熱的三伏酷暑天,晶瑩的雪花洋洋灑灑從天而降,倏然,寒雪梅香飄蕩百里,片片雪花落到臉上,掌心,依稀間,淡淡的酒香暗拂,只嗅其香,便醉了大半。
“是無憂天雪,竟然是無憂天雪!”
近來的蟠龍鎮不乏見識廣博之士,人群中一聲吶喊,眾人爭相張開了嘴巴。
無憂天雪,點滴如金,得嘗其味,此生不枉。
之前小舟上的白衣少年騰地站了起來,叉著腰氣怒地瞪著遠處船板上悠然撫琴的少女,鼻子都要歪了,“她……她哪兒弄到這麼多無憂天雪?竟然揹著我藏著掖著,還就這麼糟蹋了?!阿離阿離,趕緊的找口大鍋來,盆也行啊,無憂天雪,無憂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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