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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而他,若非因為之後的那件事,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我安置在一處幽靜的宅邸,漸漸遺忘,然後等著忽然某一天我偶然想起,過去走走看看。只是,那件事發生了,於是,一切都不一樣了……很久之後,我曾經想過,那件事的發生,究竟該算是他的劫呢,還是我的?
那一次,我的行蹤在短短半月中數次洩露,因擎宇樓快速發展而招來的敵人,彷彿約好一般前仆後繼而來。我雖無懼,卻不勝其擾,哪知命人一番查探下來,結果讓人心情更糟……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人,若水。
其實當初留下他時,就發覺他自陳的來歷語焉不詳,有些可疑。不過,誰沒點兒不願提及的過往?而他望向我的眼中不容錯認的熱情與痴迷,也讓我覺得沒必要深究。何況,我自信,縱使他真有圖謀,也絕逃不過我的眼,釀不成大患。所以,也就由他去了,畢竟不過是個小小男寵,又有什麼機會接觸太多秘密,帶來多少麻煩?……沒想這次竟查出了這樣一個結果,讓我既驚且怒,又有些不敢置信:莫非這次我竟看走了眼?他的單純,他的深情,全是假的?
我不相信,也不願相信。可找他查問,越問卻讓人越是生疑……他的身份背景已經被證明都是假的,讓他解釋,他卻吞吞吐吐,說出的話也是破綻百出。他的欺瞞讓我怒意更熾……從前也就算了,事情到了現在,在我一再追問之下,你怎麼還能對我如此敷衍塞責?你是覺得我愚鈍可欺,還是覺得我不可信任?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做賊心虛?
他終於耗盡了我最後一點耐性與憐惜,看著他猶自喋喋不休砌辭狡辯的樣子,我胸中湧動的怒氣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平靜,於是,我凝望著他,張開口,冷冷一句,打斷了他,“用刑。”
那一瞬間,他眼中的不可置信與傷痛絕望,讓我心中一跳,我竟不由等了片刻,可是,他卻終究一言未發。因此,我再不猶豫,揮手讓人將他帶了下去。
鞭夾針烙,諸般刑具,一一用遍,他眼中的絕望越來越深,而我心中的驚疑卻也越來越濃。說不心疼是假的,畢竟是曾經的枕邊人,看著他白皙的面板漸漸鮮血淋漓,紅潤的雙唇血色漸退,卻又被牙齒生生咬出了血痕,明澈靈動的眸中漸染血絲,望來的眼神哀痛欲絕,清脆動聽的聲音已經嘶啞難辨,可一聲聲說出口的,除了哀求,就是謊言……為何到了此時,你依然不肯說實話?到底是怎樣的驚天秘密值得你如此守護?而那幅柔弱的身體中,又怎會有這樣的韌性與力量堅持到了現在?
結果數日刑訊,只是讓我心中的驚詫疑惑更深,更重,於是不由更把全副注意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那好像是我頭一次這樣認真地,以一種近似於平等的目光觀察他,審視他,這才發現,原以為再熟悉不過的人,其實,並未真地瞭解過。他撲朔迷離的身世,他時而憂鬱時而活潑的個性,他看似軟弱卻又堅韌的性子,他不知是笨還是精的頭腦,不知是單純太過還是城府太深的一顆心……他身上層層迷霧,種種矛盾,在不知不覺間,已越來越多的吸引了我關注,越來越強地牽動了我的心緒。
某一日,當我忽然發現,這些天我在他身上投注的視線,花費的心思,竟遠超過了我當初追求他和後來情熱之時所用心神的總和時,不由悚然而驚:他算個什麼人?從前的小小男寵,後來的小小奸細,而今次不過是數遭行蹤洩漏,又算什麼大事?中原柔然,多少真正的大事等著我,我怎麼著魔一樣,在他身上,在這事上,浪費了這許多時間氣力?我從來行事爽利,何曾與人這般拖拉糾纏?
不知為何,當時的我本能地覺得有些什麼不對了,甚至是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危險。不過從來不是心思細膩之人的我卻並未深究,只是按照以往的經驗,順從本能,果斷地做了決定:這件事,該結束了。
那天,我最後去看了他一次,他身上傷痕累累,臉上血汙斑斑,再不復當日清靈秀美,只一雙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間驟然一亮,依然黑亮動人。我心頭莫名一緊,停了一下,才凝望著他,對手下緩緩道,“這個賤貨已經沒用了,你們……隨便處置吧。”
由始自終,我的視線都未曾離開過他的眼睛,只見聽到我的話後那雙眼睛猛然睜大,呆呆瞪著我,然後一點一點失去了光彩,最後,只剩一片空空洞洞。那一瞬間,我心頭彷彿微不可察地刺痛了一下,我不由輕輕蹙了蹙眉,再不猶豫,倏地收回視線,轉身而去……誰知這一轉身,再想回頭,再欲相見,卻已如此之難……
那段時間,我的心情一直很糟,脾氣更是不好,偶爾莫名奇妙地就會想起他: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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