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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涼夜深,某座不知名的碼頭。
嚴冬凜冽刺骨的寒風呼嘯著,糊了那位蹲在高大集裝箱上有些惴惴不安環顧四周的漂亮少年一臉。
他的穿著是時下任何一位服裝設計師都不可能在這種鬼天氣搭配出來的喪心病狂的深紫色細麻布衫與銀色飾品的混搭——或者稱之為滿滿的銀飾中間隨便穿插了幾片碎布更為貼切。
面容清秀,五官標緻,有一副即使是素面朝天也是能讓人點頭稱讚的好相貌。
腰間別了一把比起樂器更像是工藝品的藍色寶石和銀飾點綴而成的象牙白色長笛,讓人覺得少年不是從歌舞團就是從春晚大劇院裡走出來的。
寒風凜冽中,少年卻似乎絲毫沒覺得寒冷。
他的面色甚至由於心情的起伏而有些潮紅,一雙深色眸子縱使在黑夜中也顯得明亮無比。
碼頭對岸是燈火通明的城市,五彩斑斕的霓虹燈與車燈、路燈交相輝映,在夜色中彷彿銀河般璀璨,一派繁榮景象。
少年的表情有些茫然。
……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少年叫白黎,是個土生土長在苗疆的五毒聖教弟子。
苗寨裡的日常生活就是進行采采藥啊抓抓蟲啊燉燉火鍋啊這種人畜無害的行為活動。直到前幾日成都地區傳來急報,說成都城外有一村落出現了大量毒屍作祟,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被迫趕出家園,駐城守軍被打得快要出翔抵不住。
迫於無奈,蜀軍決定向各大門派的武林人士求助。
五毒教並不是他們的第一選擇,只可惜離成都近的唐家堡門前滿地都是機關陷阱,幾個軍官騎著馬沒踩幾步就傷亡慘重,迫於無奈才轉而捨近求遠來了五毒。
當然了,唐家堡不好進,他大五毒聖教難道就是個連三歲熊孩子都能來旅遊玩耍的地方了?
求救軍官是被抬到教主面前來的。
渾身青紫氣若游絲,一張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腫的活像脖子上頂了個巨型葡萄,雙手抖似篩糠地遞出一封六百里加急求救信,一口氣沒上來就昏厥了過去。幸虧當時幾大聖使都在場,才把人救了回來。現在正在教裡好吃好喝的養著。
到底說中原人有能耐呢,這哥們腦袋消了腫之後居然是一副英武不凡的模樣,原本以為他只是個吃閒飯的、所以對他沒有多少好臉色看的苗家妹子紛紛開始為了他的一舉手一投足而臉紅心跳。
剛開始還因為水土不服吐了十來天……現在軍官大人已經能一口一個炸大蠍跟過來串門的白黎紅光滿面地嘮嗑了。
白黎殷勤地遞上一碗炸大蠍:“軍官哥,跟我說說成都都有啥好玩的?”
氣色紅潤的軍官抓了一把就往嘴裡扔,嘴裡嘚吧嘚地:“就跟你說說廣都鎮吧,中原人特別多,鎮口有個茶館,老闆娘趙雲馨不僅人長得漂亮,婀娜多姿,沏的一手好茶遠近聞名。鎮子中央那便是鬧市,什麼雜貨鋪啊點心攤子叫賣糖葫蘆的應有盡有…………誒誒誒小兄弟你前胸怎麼溼了?”
白黎淡定地抹了一把嘴:“是錯覺。”
當天晚上就去纏著他師父要出寨。
次日清晨,獲得准許的少年樂滋滋地收拾包袱趕去驛站,挑了個順眼的車伕交上車費,倚在車欄上懶懶打了個哈欠,露出半截白晃晃的纖細腰身,與周圍幾位皮糙肉厚的車伕形成鮮明對比。
昨晚上太興奮了,一宿沒睡著。
看似憨厚的車伕大叔瞧他一臉倦容眼皮耷拉,就跟下一秒要從車上滾下去似的,便拍著曬得發黑的結實胸脯跟他保證:“小哥瞧你這累的,先睡一覺吧,你放心咧,等你一覺睡醒啊,我這車就一定停在廣都鎮門口啦。”
白黎不疑有他,拿包袱做枕倒頭就睡。
大清早的日頭沒有中午那麼烈,也沒有傍晚那麼陰,日光暖洋洋地曬著,在馬車富有規律的顛簸搖晃中,白黎覺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舒服得想放聲高歌,睡夢中還依稀夢見自己在廣都鎮是如何的逍遙快活。
乍然功夫,少年感到渾身如墜冰窖。
他猛一睜眼,四周環境已從日照當空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車伕,馬車,連同他的行李一併都消失不見了。
到廣都鎮了?
不像啊!
說好的笙歌鼎沸熱鬧非凡呢?
說好的茶館老闆娘糖葫蘆點心攤子呢?
這地方靜悄悄地連個鬼影都沒有,泱泱大成都就這德行?
難道我又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