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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相之中‘得其秀而最靈’者是人,人懂得遵循天道,而不是像動物那樣莽魯無知,也因此他得充分發揮之為人的生命潛能,也就是《中庸》裡說的‘盡其性’。”老爺子飲了口茶水,氣定神閒道,“當年我決定把他送到訓練基地時,所有人都反對,怕一向嬌貴的六歲孩子受不住繁重的訓練,於是我問他願不願去,他笑眯眯說好,經歷一個暑假後他回來了,瘦了一大圈,但並沒有訴苦也沒有出現情緒起伏,他像以前一樣溫和謙遜。我很欣慰,雖然送去之前便一直相信他能捱過嚴格的訓練和嚴酷的環境,但他那時候還太小了,我擔心他心理承受不住,幸好。”
“他是典型的外柔內剛。”自己跟他根本沒有可比性。
“五分天生五分培養,他懂得怎麼樣對自己最好,我很放心他。這一點,他比二少大少更出色些。”老爺子很中肯的評價,“但綜合穩定性他又不比他們了,也許是年紀還不到吧,有些品性不是聰明瞭就會有的,得靠時間慢慢積累。”頓了頓,抬頭說:“你也是。”
突然被點名,安樂愣了一下,笑道:“您老一雙慧眼啊。我性子急,忍性不足,碰到不喜歡的人或多時會怒形於色,會刻薄蠻橫……很多缺陷。”
“少年人衝動是情有可原的,人都有雙面,向外人展示的不一定是自己真實的那一面。”
“……您大道理一紮扎的,跟我老師一樣。”安樂似嘆似笑,“我從高一就開始聽他講,這麼多年下來,居然也習慣了。上次回家去看他,除了吃飯的時間外,其餘的都是在書房裡聽他教訓。”
“他會不及其煩的跟你講,說明他看中你。對著一個印象普普通通的人,誰也沒那個心情和耐心去教導他的。”老爺子低頭不經意道。
安樂聞言眉開眼笑,諂媚問:“那您的意思是說,您現在跟我講這些,也是因為您看中我麼?”
“得寸進尺。”老爺子輕飄飄睨了他一眼,繼續添水煮茶。
剛才那表情有點像牡丹。安樂想,低頭把碟子裡的黑瓜子擺成八卦陣。“昨天因為我說李記的手工綠豆點心很好吃、想多買幾盒回來,三少還教訓我要知足常樂、過貪必憂。”
“他不會計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開玩笑罷了。但再好吃的東西也要適可而止。”老爺子轉身從矮抽屜裡拿出一盒糕點,“這是昨天客人帶來的,吃吧。”
“謝謝。”安樂不客氣的接過,又道:“三點半了,您今天沒事麼?”
“現在跟你聊天不也是事麼?我也不是每天都忙的。我手下能人多的是,不必事事親為。”老爺子促狹一笑,憑添了幾個親切感,“舉賢任能,知人善任。這是上位者的哲學。當然還有待人要豐,自奉要薄;責己要厚,責人要薄。這是為人處事的巧妙點,做得好了人人誇讚。歷代言不少君王在這方面是出類拔萃的。”
“嗯。沒有伯樂,千里馬也僅是一匹馬而已。”安樂感喟點頭。貞觀年間,唐太宗李世民深知杜如晦聰明識達,不計較他曾是秦王府兵曹參軍的身份,收納摩下寄為心腹,常讓他參謀帷幄。杜如晦也沒辜負他的厚愛,對國事軍事剖斷如流,官由從事中郎一路暢升到兵部尚書兼知吏部選事,與房玄齡共掌朝政。“那大少從商,二少以後會從政麼?”
“自己的人生自選擇,很多條路可以走,長輩不會強迫他們必須走哪一條,只會適當的提些意見和建議。大少精明算計,所以選擇從商;二少謀重沉移,適合從政或其他;三少嘛,他有自己的想法。從事什麼職業並不是緊重要的,重要是:團結。團結是固家的根本,如水之派源如木之根。”老爺子慢條斯理道。
“這可算是齊家麼?”
“算,咱們這是齊小家。”老爺子笑,“你老師是否常把這話掛嘴邊?”
“不,不是他。”安樂猛擺手,“是我初學時的老師。我十歲上初中,第一次上課他講的是《大學》,頭一句便是‘物格而後知至……國治而後天下平’,我記憶猶新。”
“我猜你的老師都是上了點年紀的人,是不是?”
“對。年輕的老師基本上不會講與課本無關的東西。我老師常感嘆說新老兩代人在思想上存在著一條馬裡亞納海溝,無法跨越。”
老爺子定定看他,問:“安樂,若讓你選擇,你願意為人師麼?”
“這問題您若是早一年多前問我,我一定毫不遲疑的告訴您我不願意,但是現在……”安樂笑了笑,才指指腦袋又攤開手掌說:“再過幾年,我的腦子會吸納更多的東西,我的手也能解決更多未知,到時候,我也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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