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多年以後,我一直在懷念,有煤油燈照亮的夜晚裡柔柔的黃光裡的那對母子的畫面。那畫裡有一種樸素自然的溫馨情調。來自生活,高於一切浪漫追求。
3
煤油燈算不是精緻,雖然在我眼裡它那簡潔的輪廓是好看的,但那種精緻只能算是一種簡單的精緻,比不得任何一件珠光寶玉,但卻是幾千年來勞動人民辛勤勞作中質樸的創造。煤油燈沒有什麼特殊的價值,比不上任何一件古董,或是城市裡的其他生活器具,但他的價值就在於日常,在於人們在夜晚使用它的時候。煤油燈甚至算不上乾淨,燈座總是油膩膩的,燈罩總是許多煙熏火燎的痕跡,但這便是它本該的理所當然的面目,散發著俗世生活的親切溫暖氣息。讓你可以想見握著它的那雙農人長滿老繭和裂痕的大手,讓你可以想見它置身的那髒兮兮的灶臺和黑漆漆的屋子,也讓你想見他背後的那無數張飽經風霜和滄桑的臉。
它是一切鄉村精神和氣質的的一個縮影。
如今,無論在城市和鄉村,都已經難於見到這種古老的燈盞了。現代文明的發展已經幾乎將它淘汰出這個世界。它們成了古董,或是被人丟棄遺忘在角落裡。即使見到,它們也多是已經被農家人洗得亮晶晶的一塵不染,失去了它曾經的風霜面目,失去了它本該的那個油膩膩的面目。它們似乎不再代表鄉村的什麼了,更多的展現著城市的追求和方向,但卻有些不倫不類。現代文明對於“潔淨”的追求也壓迫在它身上,我們曾經那種艱辛卻甜蜜的安詳生活也似乎因此被遺忘了。
(此篇完,基器先生謝謝您的閱讀)
雪之記憶
下雪的清晨,格外的安靜,也格外的清冷。剛在床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屋子裡似乎比平時要明亮,一種白光映照著牆壁,那是雪的光。剛一揭開被子露出半個脖子,便感覺到空氣格外的冰涼,想要縮回去。而哥哥已經在屋子外面開心的大喊了:“下雪落!”於是趕快穿衣服起來,而媽媽也跑過來幫忙:“快起來看兔子去。”胡亂穿了一通,連釦子也沒有扣好,就奔出門去。“兔子?在哪裡?”“那,那對面山上,那不是的?”哥哥順手一指對面已經被大雪覆蓋的山坡。“哪裡?”“那,那不是的?還在跑。那啊?看到沒得?”哥哥越發激動的指給我看,我卻怎麼也看不到的樣子,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等到兔子跑不見了,哥哥的激動結束了,我還是沒有看到。
懊惱了一會,這時候才把視線轉移,看到整個山川都被厚厚的大雪覆蓋了,白茫茫的一片,一片銀裝素裹的樣子。“呀………”小小的心靈禁不住的驚訝和歡喜。“好漂亮啊!”哥哥他們進屋子裡去了,還一個人站在家門口歡喜新奇的看上半天。似乎是一年難見的禮物。大雪的世界裡一片安靜,偶爾有人在遠處的小路上禹禹行走,像個小黑點一樣顫顫的無聲移動著。不知誰家的公雞叫了起來,在雪地裡顯得格外清脆響亮。
屋簷的瓦片上結了許多的“冰凌勾子”,長長的,晶瑩剔透。哥哥找來長長的竹竿要把它們打下來吃,我則仰著一張小臉在旁邊開心的望著。母親在一旁看到,責怪他“不做好事”,卻只是微微的,並不十分阻撓的樣子,善意的默許了孩子們的頑皮貪吃。
這是記憶裡寒假落雪的早晨。
後來哥哥到鎮上念初中去了。記憶裡小學冬天的早晨,只有我和母親。依舊是天地無聲的大雪的世界,在山野裡的那座孤零零的紅色房子。鎖好門,我們一前一後的上了路。母親挑著擔子,一邊是一隻水桶,一邊是一袋黃豆。她去奶奶家打豆腐。我揹著書包,戴著一頂皮帽子。我去上學。房子旁邊是一大片竹林,我們要從竹林中的小路穿過。落雪的日子,竹子們被雪壓得極低,枝條几乎要落到地上來。我們從那裡面穿過,似乎是從一個大自然營造的天然迴廊中穿過一般,有點幽閉,對年幼的我來說格外新鮮有趣。但是母親總是催促快走,怕雪塌下來。必須十分的小心翼翼,不得碰到竹枝。偶爾有小滴的雪水自然的落下來,落在肩上,輕輕的聲音,或是脖子,冰涼冰涼的。有時候,剛走出那回廊,猛聽得身後“哄”的一聲,一大堆雪垮塌下來,竹枝同時痛快的彈起了腰身。
記憶再回到和哥哥一起去上學的路上。兩個人,或者是更多的同伴。幾雙腳一前一後的走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踩在雪地裡的感覺對我們來說是有趣的,也是舒服的,既不是泥地上的硬邦邦,也不是棉花般的軟綿綿,是介於二者之間的一種質感。雪特有的質感。伴隨著好聽的脆脆的聲音。我們一邊走一邊玩,一會兒對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