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潘席安先要胡星語到門外等她,然後才低聲與梁凱菌交代事情經過。
“今天金管會確定將私募基金案駁回,爸爸很生氣,衝到辦公室當著許多特助和主管面前把哥罵了一頓,我剛好也在場,當然連我也一起罵了。不過我被罵慣了是無所謂,可是哥不一樣,他心底很難過,所以晚上我陪他去喝一杯,誰知道他越喝越多,最後喝醉了。”他低頭道歉。“對不起,大嫂,是我沒把大哥照顧好。”
“原來是這樣……席安,謝謝你送他回來,接下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說什麼謝,他是我哥耶。”潘席安無奈一笑。“哥的責任和負擔都比我們其他人來得重,個性又要求完美,有時候會鑽牛角尖,自然心底的壓力就大。這時候,我就慶幸自己不是長孫長子——好了,我和星語先回去了。”
“嗯,晚安。”
送走潘席安,她去擰了冷毛巾,輕輕貼著丈夫被酒精醺紅的臉龐,又去擠了杯檸檬汁放在一旁等著——她記得母親都是這樣替父親解酒。
凝望著丈夫揪緊的眉,她的心底也跟著疼了起來。捨不得丈夫承受這樣的壓力,可是豪門世家的孩子本就是躲不掉世襲的命運,外人羨慕他們坐擁財富而光鮮亮麗的生活,卻沒人知道這樣璀璨的生活必須付出多少代價。
她伸手輕輕摸著丈夫的眉間,想以最溫柔的手拂去他的痛苦與煩惱——
潘天柏似乎醒了。
“唔……”整晚被酒精侵蝕的嗓子已經沙啞,他睜著迷濛的眼,環看四周許久,才繼續說:“我……在家?”
“嗯,席安送你回來的。”她輕撫著他的發。“還難過嗎?我扶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不。”他簡短拒絕,坐起來閉目休息。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酒意逐漸散去,他便想站起來。
“慢一點……我扶你……”她吃力地扶著丈夫臂膀,想穩住他的腳步。
“我沒那麼弱。”他搖搖晃晃往前走,高大的身軀此刻看來格外脆弱。
眼看丈夫往書房方向走去,梁凱茵急著上前擋住他。“這裡是往書房,你應該去臥室才對——”
甩開她的手,他絲毫聽不進去。“我要去書房,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你別逞強了,”她急著阻止。“先休息一下才對——”
“我需要你告訴我什麼才是對的嗎?不要以為我喝傻了,我現在很清醒!放開,別管我——”帶著酒意的嗓音比平時更高亢。
“我不是要管你——”梁凱茵放軟聲音,像是哀求。“先去睡一會兒好不好?”
“一天有幾個小時?還說睡一會兒?時間就這樣睡掉了!私募基金幾百億的案子就這樣睡掉!我這個接班人的位置也是這樣睡掉!你以為我可以像你那麼幸運,每天只需要打扮漂亮、在家等丈夫回來,過著輕鬆愉快的少奶奶生活,最大的煩惱就是幾時生孩子!”
最大的煩惱就是幾時生孩子!丈夫竟然這麼說……
明知丈夫喝醉了,可他吐出來的冷言厲語,還是讓她覺得被傷害了。
“別這樣,我——”她想安撫丈夫,卻被推開。
潘天柏轉身,踉蹌地走到客房前,用力推開門——
“寶寶用的百衲被?”他搜尋了半天,找到在工作臺上尚未完成的被面,一把抓起,大掌只消兩、三下用力,立即撕成破爛,然後往空中一扔。
“我不想要孩子!一點都不想!你想生,自己去想辦法!”
他像是一頭受了重傷的野獸,渾身散發著不可理喻的怒意。“聽見了沒?我不要孩子!我不要!”
然後他跌坐在地板上,重重喘息。
梁凱茵覺得自己像是被撕裂的那張被,瞬時說不出話來。她雙拳緊握,怔怔望著丈夫,看著那好幾個月來的心血,被狠心地扔在地板上。
她蹲下身,跪坐在丈夫身旁。“為什麼不要孩子呢?你不是說要和我重新做夫妻嗎……孩子是夫妻愛的結晶,不是嗎……”她的聲音像是被驚嚇過度而微微顫抖著。
“愛的結晶?呵,可笑!”他抬起泛紅的眼,聲音忿怒又悲切。“你知道嗎?我從小就被父親帶在身邊,在我被送去日本和美國之前,從來沒有一天可以好好睡覺,只要考試不滿一百分,一分打一下,當別的父母親帶著孩子去遊樂園時,我是在家上一對一的特訓課程,跌倒不能哭,聽到笑話不能盡情地笑,爺爺和父親每天都在訓話,要我聰明、俐落、靈敏、內斂、果斷,忍人所不能忍,這樣辛苦無趣的生活過了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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