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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齣警世芬芳、揪人心腸的”牡丹亭“啊。”他隨著音律曲兒輕哼著,不時搖頭讚歎。
他不禁想起了在宮中的繡月公主。想想,他和繡月不也宛如一出牡丹亭嗎?唉……害他忍不住要一掬悲情男兒淚呀!“女人哪、誰知道她們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東西?”他不禁嘆息。
抱著一迭教課用的工具傢伙,無意間經過的苗豔青望向絲竹悠揚的來處,然後她就看到了!她看到一個英俊風流瀟灑的翩翩美男子,身穿優雅白袍,領系高貴黑貂毛……
在醉生夢死,虛度人生。
“不會吧?”她不知怎的一把腹內火往上冒。
他會不會過得太鬆散了?
苗豔青撫撫烏黑的長髮,摸摸銀白色的茶花簪子,潤潤嗓子,端出最美豔熱情的笑容,走向他。
“老闆,在休閒哪,”她笑意盎然的晃到他面前。“真是好大的興致呀。”
“你、你在這兒做什麼?”穆朝陽一口葡萄籽差點噎到喉頭,勉強才吞嚥了下去。又穿著那一身惹火的紅衣裳,舉止還是那麼招蜂引蝶……他真是花了很大力氣才強迫自己相信她是個私塾教師,而不是個青樓豔妓啊。
他對繼續要塞葡萄的侍女擺手示意了一下,坐了起來,似笑非笑的開口道:“苗老師,這個時候不在課堂裡,而是在這兒閒晃盪,不知是何用意?”
“老闆,我拿了你給的薪俸,當然會好好盡心做事,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操心。”她也皮笑肉不笑的。“只不過……”
“不過什麼?”看到她笑成那樣,他不禁警覺起來。
“人家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如果家中有不良風氣四處瀰漫,這對致力求學的莘莘學子來說,會是何等的干擾,何等的汙染呢?
“呃,我……”他一愣。
“老闆,我請問你,古時候孟母為何要三遷呢?”
“這個我當然知道……”幸好他知道,因為她只聽過這四個字而已,根本不知道孟母從哪裡遷到哪裡,但是苗豔青依舊一臉痛心疾首。“老闆,家中學子正為了完成你的期待,從早讀到晚,日日不休息,就連多喝一口水的機會都沒有,就是盼著能早日出人頭地,可是反觀老闆你……”
“我……”他微微縮了下。
“你成天不是聽歌聞曲,就是吃喝玩樂,儼然一副富貴閒人的派頭,這樣看在辛苦讀書的她們眼裡,又該做何感想呢?”
“我、我很慚愧。”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這就對了,知過能改才是有大作為的人。”看著他這副模樣,苗豔青拚命憋住快衝出口的笑意。“老闆,以後你就好自為之吧,我走了。”
“是……”他愧疚地抬頭望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咦?
她的肩頭為什麼抖動得那麼可疑?還有那一兩聲逸出紅唇的詭異笑聲……穆朝陽腦子轟地一聲,登時明白過來了。
可惡,被耍了
虧他平時自謝機智過人,沒想到會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你,給我等一下!”他一個箭步追了上去。
哎呀,事蹟敗露了!苗豔青捂著小嘴,忍著狂笑的衝動,趕緊拔腿就逃。
“叫了你還跑?”他一個輕功提縱,瞬間躍過她上方,眼看著就要超越在前阻擋住她。
苗豔青緊急煞住腳步,然後向後轉,腳底抹油迅速開溜!
穆朝陽作夢都沒想到她竟然會反應那麼快。
等到他落地,又要轉身追上去時,她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這女人是飛毛腿投胎嗎?”他手叉腰,又是氣惱又是惘然。
如果不是他這縱身一個飛躍實在太美妙了,否則他還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功力退步,這才連一個弱女子都追不上?
“算了,好男不與女鬥。”他皺著眉頭,輕彈掉衣襟上的一小片灰塵,哼了哼。“我自己一個人聽曲兒不知有多快活,壓根就不需要聽她在那兒胡言亂語吹大氣。”穆朝陽回到躺椅上,服侍的侍女綻開了笑容,水果的剝水果。
一整班的絲竹隊和在旁又開始彈奏的彈奏,剝只是當他坐下來後,腦海卻不自覺響起了她剛才的話——老闆,家中學子正為了完成你的期待,從早讀到晚,日日不休息,說連多喝水的機會都沒有……不知怎的,他胸口陣陣發摻,忽然連一丁點胃口和興致都沒有了。
“你們都下去吧。”他揮了揮手,臉色沉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