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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他低沉沙啞得幾近無聲,指尖撫過的冰涼,點點凍傷了他的靈魂。
他從來不知道,這一個女子的眼淚幾能摧毀他全部的意志與堅強。
自從結識她以來,只有見她笑過、惱過、眉飛色舞、趾高氣昂過、幾時見她落淚?
可是他居然深深地傷了她的心,讓她渾身驕傲的刺都不見了,只剩下掩也掩飾不住的脆弱與悲傷。
“我沒有哭。”苗豔青還想否認,拚命搖頭。
“我不會哭,我也從來沒有為男人哭過,我只是……飛沙進了眼睛。”他心疼地注視著她,柔聲道:“好爛的理由。”
“是很爛……”她索性蹲下來,捂住臉放聲大哭。“我這輩子從沒講過這麼爛的理由……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啦!”
“對,都是我害的。”他止不住的心痛如絞,半跪下來輕輕將她納入懷裡,哄慰道:“我是個大爛人。”
“最爛的那一種。”她在他懷裡抽抽噎噎,怨氣猶難解。
“最爛的那一種,”他同意,還對自己落井下石。“還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大混蛋。”
“無庸置疑。”她吸了吸鼻子。
“我也是個白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一團混亂的情感。”
“自己知道就好。”她眨眨沾著淚水的眼睫偷偷瞄他。
穆朝陽深深地凝視著她,真切地道:“可是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我不想再見到你傷心。”他字字如誓。
她喉頭髮緊,苛責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也已經無可救藥了,”他頹然地搖頭,神情落寞地站了起來,失神地望著一抹碧晴的天際。
“我這個人,四處惹桃花債,背了一身感情帳……其實我不想變成個風流的爛蘿蔔,可是沒想到我已經是了。”他疼愛青梅竹馬的繡月,關愛有至親情誼的諸家六姐妹。對於不知名的第四房妾,則是有深深的歉意,因為“她”必須要揹負孕育穆家下一代城主的重任。
但是他對豔青……不一樣,因為她比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還要與眾不同。
她總是能挑起他又愛又恨、又憐又惱的熱烈情緒,她讓他頭痛,讓他坐立難安,讓他吃不好睡不好,卻也讓他感覺到生氣勃勃、熱血沸騰,心裡想的是她,嘴裡唸的也是她。
可是他還有資格愛她嗎?如此混亂的狀況,異常難解的場面,坐擁三妻三妾,可最終他究竟是負了誰?
是她?是繡月?是諸家六姐妹?還是那個還不知名的第四房妾?他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她絕對不會同情他的。但是當她冷眼旁觀著他的矛盾掙扎痛苦時,她的眼眶又不禁紅了起來。
唉,傻瓜。她跟他,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苗豔青走近他身邊,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喂,鳳揚城主,幹嘛這麼垂頭喪氣的?你坐擁三妻三妾,這世上每個男人都羨慕死你了,你還有什麼好難過的呢?”不能怪她心軟,誰讓她天生就是吃軟不吃硬。
“可是我只想從一而終!”穆朝陽衝口而出。
“我根本不想要三妻四妾。”
她睜大雙眼,呆呆地看著他。“啊?”
穆朝陽心頭壓抑許久的壓力與秘密一旦開啟,就再也無法塞回去了!
他憂鬱地看著她,深吸一口氣,字字清晰地開口道:“一切都是穆家家訓惹的禍!”
“咦?”她兩眼瞬間亮了起來。
“穆家與諸家世代交好,生男都結為異性兄弟,生女皆是結為異性姐妹,但沒想到輪到我父親這一輩,卻決意親上加親。”他想起這段往事就恨得牙癢癢的。“我爹孃就生了我一個,但諸家世伯卻一連生六女,他們原本還商議著究竟要將哪一個許配給我……”苗豔青聽得入神,頻頻催促。
“然後呢?然後呢?”
“沒想到,最後那些不負責任的長輩在某一年的中秋節賞月吃酒吃到爆肝加昏頭,竟然決定讓諸家六姐妹統統都嫁給我!”他懊惱道。
“哇!”是秘密,但她還以為有什麼更勁爆的內幕呢。
雖然和諸家六姐妹感情很好,但是聽到這裡她的心裡還是有陣酸溜溜的泡泡直冒出來。
苗豔青,控制一點,你本來就不是來跟人家搶相公的,對不對?你只是來“取精”,切記切記!一想到這兒,她一顆心又沉落了下去。
“經過我抵死不從的抗爭,三年前我爹孃和諸世伯總算稍稍更動計劃,家訓上重新寫著:倘若我在二十八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