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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多爾袞!”
山海關外,殺聲震天,順軍又掀起了一股攻勢。
……
多爾袞自從接了吳三桂的求援書信,當即就領了大軍折返,日行一百二十里,終於趕到了距離關城十里處紮營,次日又遷到歡喜嶺上的威遠臺觀戰。
歡喜嶺其實只是一條略高於平地的小丘陵。離關城極近,不過二三里路。官軍自關外返回。行至該處則見關門近在眼前,心中歡喜,故名歡喜嶺。
多爾袞站在高處,遠遠能看到陣仗掀起的兵塵煙火。他看到北翼城上藍旗招搖,便知道吳三桂大勢已去,只能在投降自己和南逃之間做出選擇。
洪承疇不耐嶺上風大。早早就下去了。范文程卻一直跟在多爾袞身後,這在一干滿將之中顯得格外醒目。
“吳三桂要降了。”范文程看到山海關關門中開,跑出一隊人馬,徑直往威遠臺來,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低聲說道。
多爾袞也是喜不勝收,當即轉身道:“阿濟格,速速整備人馬,準備出戰!”
阿濟格是多爾袞的同胞哥哥,努爾哈赤第十二子,大妃阿巴亥的第一個兒子。為人武勇少謀,卻又野心勃勃。黃臺吉只當他是一條好狗,衝鋒打仗總將他放在前面,卻又將兩白旗給了多爾袞和多鐸,製造他們兄弟不和。
黃臺吉死後,多爾袞與濟爾哈朗稱叔父攝政王,阿濟格也想撈一個叔王的頭銜,卻被同胞弟弟多爾袞拒絕。
多爾袞此番西征,這樣一位合格的獵犬自然充任全軍先鋒,走在大軍最前面。
不一時,吳三桂與山海關鄉紳呂鳴章帶著一干隨從登上了威遠臺。不等他行禮,多爾袞已經大笑著迎了上去:“廣寧王此來……”
吳三桂是何等人物!怎能讓多爾袞先把話說了?當即拜倒哭道:“三桂受國厚恩,憫斯民之罹患,拒守邊門,欲興師問罪,以慰人心。奈何京東地小,兵力未集,只能泣血求助。昔日……”
范文程聽了,心中暗道:這吳三桂真是臉皮厚得可以,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明明就是來投降的,偏偏還死咬著借兵。
多爾袞用力一扶吳三桂,將吳三桂託了起來,打斷他道:“先帝時候的事,在今日不必說,也不忍說。汝等願為故主雪恥,大義可嘉,我特領兵來成全其美。昔日為敵國,今日為一家,廣寧切莫與我見外生分。”
吳三桂站直了身子,心中也道:這多爾袞真是不要臉!我怎麼就跟你一家了!
“我兵入關,若是動人家一株草,一顆料,定以軍法處死!”多爾袞說到處死,臉上殺機立現,伸手在空中虛劈。他見吳三桂面無餘色,知道這種小動作也嚇不住這位廣寧王,方才又放緩了口吻,道:“廣寧可分諭大小居民勿得驚惶。如何啊?”
吳三桂知道多爾袞恐嚇不成,又出這等言辭陷阱,若是自己答應下來,那便鑄成投降之實,奉命而動,所謂“借兵”云云皆為笑話。然而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吳三桂只得裝作聽不懂,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道:“多謝王爺成全大義!”
多爾袞得意笑道:“爾回之後,可令爾兵以白布系肩為號。不然同是漢人,以何為辨?恐怕誤殺。”說罷便讓吳三桂立即回關準備接應,同時下令從南水門、北水門、關中門三路進關。
此時李自成得了北翼城,命令大順軍排出一字長蛇陣,從北山一路排到海邊。若是尤世威見了,多半就成了“順賊”只會打笨仗的新證據。多爾袞也算久經戰陣,當即令清兵沿近海處鱗次佈陣,以吳三桂軍列於清軍右側,集中力量,攻其一點。
此時正值大風揚塵,數丈開外便模糊不能視物,從而使得清軍從容佈陣。
少頃,風止。
“殺!”
多爾袞一聲令下,清軍呼嘯而出,當真是萬馬奔騰,飛矢如蝗。
李自成立馬小崗阜上,胸口宛如被重錘狠狠一擊,險些跌下馬來:“這……東虜是哪裡來的!”
大順軍攻打三城已經與吳三桂軍鏖戰通日,此刻正是人倦馬疲,全靠奪了北翼城的戰果振奮士氣。此刻被養精蓄銳的清軍一衝一殺,雖然拼死抵抗,卻是強弱易形,陣容大亂。
田見秀領兵在前,因為兵力鋪開一線,難以收攏,被清兵差點就衝破了本陣。他見難以支撐,召集親兵,好不容易方才抽身而退。
“陛下!此時不宜久戰,當速速決斷!”田見秀撤走時被清兵箭矢射中肩胛骨,此刻剪去了箭羽,仍露出一截箭桿。
李自成遙望戰陣,見長蛇陣已經徹底從中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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