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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在被選入宮中充當女官之初,就已經受過了教育。照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規矩,這些女官都是身家清白,識文斷句,善於女紅、計典的賢能女子。
即便是那些採買來的宮女,要想升為女官,也得經過內監的文化教育。
所以大明開國至今,有不識字的司禮監太監,卻沒有不通文墨的女官。
姚桃本來是女官之首,卻被太子任命為二科科長,權責範圍一時不明瞭起來。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為太子盡心辦事,反正大明朝上上下下權責混亂的地方多的是。
“姚典正,”有女官捧著簿冊,上前道,“已經遵命算好了。”
姚桃接過簿冊,翻了翻,按照宮中秘傳的口訣,簡單初審了一下數字,道:“讓大夥休息片刻,先別急著散。你跟我來。”
“是。”那女官莞爾一笑。
姚桃知道太子和劉太監還等著,也不多說,快步朝書房去了。那女官亦步亦趨跟在後面,不敢落開太遠。
到了太子書房門口,姚桃止住那女官,道:“你候在這裡。”說罷,裡面的小太監已經喊了姚桃的名字,讓她進去。
書房裡燈火通明,一支支手臂粗的蠟燭照得屋裡恍如白晝。非但太子坐在寶座上等著,旁邊還有劉若愚、吳偉業和周鏡。
見到女官,吳偉業顯得十分意外,既想好好打量一番,又不敢正眼直視。
姚桃也沒想到還有外官,心頭直跳,說話聲音都有些打顫。她道:“殿下,這是今日募捐款額的匯總。”
隨侍上前接過簿冊,送到太子案頭。
朱慈烺翻開,看了各類匯總,以及最後的總數字,輕聲笑道:“一晚上就得了五千三百兩。我大明計程車紳真是慷慨豪爽。”
吳偉業有些吃不準太子是否在說反話,看到劉若愚、周鏡陪笑,勉強扯了扯嘴角,卻又矜持地不敢動作太大。
“你坐。”朱慈烺指了指吳偉業的下首,對姚桃道。
姚桃緩步走到座椅前,淺淺坐了,腦中卻已經是一片空白。
朱慈烺從桌上取過一沓紙,讓隨侍交給劉若愚,道:“這名單上的人都是中官不肯來,以及沒有捐的,你去交給王承恩。可以跟他直說,若只發配去守陵,孤家會很不高興。至於這些傢伙的家產嘛,我跟他對半分。”
劉若愚接過名單,翻了翻道:“殿下,能否給個三天的緩期,若還有執迷不悟的,再降雷霆也不遲。”
朱慈烺挑了挑眉毛,點頭道:“可。”他也擔心其中有王承恩的人,為剛剛締結的盟約帶來裂痕。
周鏡和吳偉業不自覺地望向桌上另外兩沓紙。那上面是沒捐錢計程車紳勳貴名單。想來太子不會只對太監下手,而放任這些不給他面子的豪商勳貴。但是他們又實在想不出,太子會怎麼對付這些人呢?這些人可不是要臉的,逼急了就會滿大街擺東西賣,哭窮哭慘,好像自己活不下去了一樣。
就連皇帝都對此無奈,只能放棄募捐計劃,難道太子有什麼好主意?
太子的手在兩沓紙上拍了拍,併成一疊,隨手抄起一本書壓了下來,並不當場發落。他叫道:“吳偉業。”
“臣在。”
“這些捐錢計程車紳,一定要儘快送去抵稅券。”朱慈烺道:“另外,估計言官又有要亂說話的了,你連夜寫一封奏疏給陛下,以我的名義解釋我們發抵稅券的用意在於鼓勵士紳為善,同時也要說清楚,這些士紳本來就千方百計逃稅漏稅,一年都繳不到幾兩銀子,如今讓他們捐獻出來,比正常收稅要收得多。”
“太子英明,聊勝於無,此無奈之舉,權衡之策。”劉若愚替太子的行為做了個總結,順便拍馬屁。
吳偉業雖然不以為然,但站在太子幕僚的角度上看來,也的確是兩害相權取其輕,雖然免了人家不少稅,但這稅原本也就收不上來,並不算吃虧。
太祖高皇帝當年訂商稅為三十稅一,也就是百分之三點三的營業稅。這與後世相比,無疑是十分優惠的。而且為了防止酷吏敲剝,高皇帝還規定超額收稅的地方官要受罰。故而在很長一段時間,地方官只要收夠了洪武年間的稅額,就不肯再收稅了。
隨著經濟總量的增加,商品經濟的繁榮,洪武年間的稅額早就成了毛毛雨。有背景的豪商大賈誰還繳稅?稅額最終都落在了那些小商人頭上。
“再寫一封公函給戶部,”朱慈烺繼續道,“跟他們說,這筆銀子算是疫稅,我幫他們收了。等以後有了開支,會抄錄一份給他們的,就算他們的稅收和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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