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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不出來,你自己就能自欺欺人了?”周後鳳眼一瞪,想擺個嚇人的神情,卻失敗得無以復加。
——我自己不覺得有什麼關係……
朱慈烺只是心裡想了想,嘴上卻不敢說出來頂撞周後。他隨手將頭髮一攏,飛快地塞進烏紗折翼巾中,動作一氣呵成。可見平日就是如此打發的。
周後見了,心中一涼:我兒平日就是如此輕忽……就如那些販夫走卒之輩……
朱慈烺見母后看他,只笑道:“母后您看,果然從外面看不出來什麼吧。”
“偏你能做出這等奇思臆想來!也真有人跟你一起發瘋!”周後聲音中已經帶了一絲惱怒。
朱慈烺嘿嘿笑了兩聲,不做辯解。
崇禎倒是頗為理解,道:“你是怕官兵到了北面殺剃頭之人冒功吧。”
“父皇明鑑。”朱慈烺隨手一頂高帽送了上去:“不過冒功倒是談不上。兒臣麾下不以人頭記功。只是怕官兵殺紅了眼,看到金錢鼠尾就認作虜醜,難免會讓無辜百姓枉死。”
“那若是有真虜混跡其中呢?”崇禎又問道。
“這等漏網之魚到底還是少的。”朱慈烺猜想崇禎不明白什麼叫“鄰里街坊”。一個沒根底的東虜在大明腹地,就如夜中篝火一般顯眼。不說周圍人的指認,就是口音都瞞不過去。
“不過這事上,兒臣倒是覺得,寧可逃過一千,不能妄殺一人。”朱慈烺道:“兒臣麾下有人曾說:有發為忠民,無發為難民。兒臣覺得這十個字實在說得極好。”
帝后都是愛民之人。但對百姓不念朱家舊德剃髮降虜多少心有芥蒂。此時聽了這十個字,細細一品,心中芥蒂頓時全消。
這天下固然有忠義敢死之士,但也不該以此來強求萬民皆是如此。何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民斯有土,日後光復神京,解救了這些難民。仍舊是大明天下。
若是人都死完了,哪裡還有華夏?
有發為忠民。無發為難民。
這十個字在崇禎心裡很快就紮了根,等朱慈烺走後,特意釋出詔書,用這十字安撫身陷虜地的百姓。在忠義與逃難之間做選擇,總比在華夷之間做選擇要好許多。實際上,寧死不屈的人不會因為這十個字而做難民;原本就剃髮求生的人。也不會因此改做忠民。只是即便剃了頭,百姓也不會就此覺得與大明決裂了。
朱慈烺隨著帝后進了宮中,一起用了晚膳。飯後清口的是黃山毛峰,倒不算差,可見宮中的生活水準也在慢慢恢復。不過周後仍舊在宮中紡織。產量不高,卻足夠天家自用。
“現在宮中沒得許多人,開銷倒是省了許多。”周後道:“你皇伯母上次還給了我一千兩脂粉錢,貼補你大婚的花銷。”
朱慈烺無奈笑道:“有錢大辦,沒錢小辦。難道會有人嘲笑我家寒酸不成?放到日後,這還是皇父皇母節儉持國的美談呢。”
話雖如此說,但是……
“祖宗規制放在那兒的啊。”崇禎嘆道:“現在宮中的人,全都拉去打儀仗怕都不夠。”
“這個問題倒是不大,找兩個禮臣,刪減一下便是了。”朱慈烺道:“不過我若是大婚,諸王要隨禮麼?”
周後輕輕打了朱慈烺手臂,笑罵道:“都要大婚的人,還這般沒形狀。”
——我很認真的啊!
朱慈烺只得跟著笑了笑:“百姓家裡成婚,親戚都是要隨禮的。”
“那是因為百姓成婚乃是私事。天家大婚,那是國事。焉有以私情進國事者?”崇禎到底是下功夫研究過經學的,不小心就流露出那股老夫子的味道。
“父皇說得是。”朱慈烺轉過話題道:“不過這兩年怕是也大婚不成。要不,皇伯母的一千兩銀子先投到鐵廠去,還能分紅吃息。”
周後只當兒子在開玩笑,又要笑罵,只聽朱慈烺繼續道:“皇父皇母若是覺得一千兩少,那麼十萬兩呢?百萬兩呢?千萬兩呢?”
崇禎與周後齊齊一怔,沒有明白兒子又在搞么蛾子。
“父皇,母后,都說天家沒私事,戶部動輒從內帑裡要錢。”朱慈烺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分國庫和內帑?為何我大婚的錢還要從內帑走?可見天家的事也是分了公私的。”
崇禎點了點頭。
內帑有一部分是從國稅中分出來的,但並不能說是國家養著皇帝一家。因為這筆錢雖然名義上是給皇帝私用的金花銀,但實際上京營開銷也是從內帑走的。
“所以看似公私分明,實際上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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