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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明國)在緬甸的戰事上進展緩慢,遲遲不能解決一小撮叛亂分子。這無疑是帝國沒落的表徵,所以督軍先生對中國人的焦慮完全沒有必要。如果有需要,甚至可以再次借用土著人,削弱在呂宋中國人的數量和力量。”總督閣下的回信十分清楚,為了確保他的建議不會被撒比尼安諾督軍忽視。他甚至給呂宋的檢審庭庭長寫了一封大同小異的信件。
即便是國王的親戚,新西班牙總督權威也難以在太平洋彼岸的呂宋島發生效力。
在菲律賓,督軍和檢審庭庭長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不,我們決不能給明國任何發動戰爭的口實,而且必須派出特使前往北京,及時落實商貿關係。”撒比尼安諾先生嚴正警告躍躍欲試的檢審庭庭長閣下:“一旦明國決心發動戰爭,新西班牙或許會勝利,但我們必將成為祖國的恥辱。”
檢審庭庭長擁有呂宋島的司法權,但無權調動軍隊,只能對督軍小心謹慎,乃至於怯懦表示遺憾。
……
馬尼拉距離赤道已經不遠了,在每日早間清爽的晨風過後,便是令人窒息的炎熱。即便站在海邊,也只能收穫令人大汗淋漓的熱風。等到了正午時分,整個天空、海洋和陸地就如燃燒的煉獄一般,根本無法外出,只能在室內與涼蓆、風扇為伍。
只有到了黃昏的時候,太陽收斂起肆虐的火舌,人們才能獲得些許涼爽。對於西班牙人而言,他們最為心愛的鬥牛表演也只能挪到黃昏來舉行了。
“聽說最近那些中國佬又在蠢蠢欲動。”費爾南德斯夫人對身邊的女伴說著,一邊感應到不遠處有人正在看她。當她回望過去時,看到了一個面部線條分明的日耳曼青年,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讓她的心砰砰跳了兩跳,不由開啟手中的絲綢扇子,遮住臉,回以一個**的微笑。
她的女伴是個船主的妻子,聞言道:“真是令人遺憾。我還記得上一回對中國佬的教訓,幾條河裡的水被屍體汙染得不能食用長達半年。城市周圍許多里格以內,河裡的魚都吃是人肉長肥了的,所以人們連魚也不能吃。”
她貌似嫌棄地掩住了口鼻,同時揣測著費爾南德斯夫人透露出來的訊息,因為這位夫人可是檢審庭庭長的妻子,而且還在自己丈夫的船上投了大筆的錢。
“我並不覺得遺憾。”費爾南德斯夫人道:“如果不是因為需要工匠,我很樂見一個沒有中國佬的呂宋島。”
“那是當然,聖母保佑,那些中國佬就像是吸血的蝨子,總能偷到令人咋舌的財富。”船長夫人道:“上回懲戒他們之後,聽說王室收入了三萬比索。”
——督軍府也收入了三萬比索。
檢審庭庭長夫人心中暗道,回應她的女伴:“拍賣的貨物還有三萬比索。”
“喔,看,我就說嘛。”船主夫人回應著,看到穿著小馬甲和緊身褲的英俊鬥牛士走上了鬥牛場,隨著觀眾們歡呼起來。
費爾南德斯夫人也跟著鼓掌歡呼,目光卻沒有離開那個年輕俊美的日耳曼年輕人。
“我覺得如果能夠太平的賺錢,還是最好的。”船主夫人突然道:“不過,若是實在無法迴避,我們只能多囤些貨了。”
“可以讓您的先生將兩條船都塞滿了。”庭長夫人低聲道。
這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雖然庭長本人不能調動軍隊,但並不妨礙煽動土著人對華商發動劫掠。事實上每次屠華,這些土人都是西班牙人的先鋒軍,而且在物資收集上頗有天賦。
在這位庭長看來,如果真的引發了明國的憤怒,也完全可以將罪過推到土人頭上,讓明**隊與土人去講道理。
……
“陛下!錦衣衛的紅盒急報。”陸素瑤一路衝到皇帝陛下的床帳之外,方才停下腳步,捧著久未曾出現過的“紅盒”。
朱慈烺在睡夢中聽到了陸素瑤的聲音,但並不真切。距離那個枕戈以待的時光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以至於他以為自己的有生之年都不會被這種緊急軍情所打擾睡眠。
“什麼事?”朱慈烺帶著半夢半醒的沙啞,以意志力強迫自己坐了起來,輕輕拍臉,清醒頭腦。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因為陸素瑤是不可能知道紅盒急報的內容,這是隻有皇帝才能親啟的緊急文書。
國家制度並沒有因為趨於安定而有所削弱,反而越發嚴苛了。
陸素瑤雙手奉上紅盒,侍立一旁。
朱慈烺檢查了封泥,開啟盒子,取出靜靜躺在裡面的信紙,展開閱讀:
“臣徐惇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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