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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只途下燭火被細風吹過,躍躍而動,給肅穆的大殿裡帶來一絲伶仃的活氣。
蘇謐無聲無息地步入大殿,依照禮儀,悄然跪在外堂的一角。
抬起看去,隔著半透明的水晶屏風和飄忽的鮫綃黃金帳,隱約可見鳳榻上蒼老憔悴的身影,一隻枯槁蒼白的手無力地垂在床畔,恍如一枝因為這盛夏的天氣而枯萎的老樹丫。
裡面,有齊瀧和皇后的聲音在低低地說著什麼,聽不分明,卻能夠聽出其中隱隱帶著幾分的悲意,讓這炎熱的大堂裡面無端的漫起涼意來。
半響,皇后哀慟的哭喊聲傳出:“母后!”
後宮諸刀頓明明白,是太后終於薨逝了。
哭聲逐漸響了起來,不絕於耳。或者真情,或者假意,跪伏著的諸人皆在哀哀悽悽,掩面伏地痛哭著。
外面,告喪的鐘聲響徹雲霄,從大齊的後宮傳遞到前朝,傳遞到宮外,傳遞到民間。。。。。等到明天的清晨,整個京城都會知道太后薨逝的訊息了。
蘇謐跪伏在幾乎最角落的位置上,同所有的妃嬪貴戚一樣,額頭觸及冰冷光潔的青瓷磚鋪陳的地面,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從額頭上傳遞到心底裡。
隱約之間,一聲幾乎細微不可聞的嘆息聲傳到耳畔,蘇謐轉頭望去,是倪貴妃的方向,她神色黯淡肅穆,光潔的臉頰上卻沒有淚珠,只是帶著些微的恍惚。
蘇謐低伏下去,她也禁不住輕輕地嘆了一聲。就算是權頃朝野,就算是寵冠後宮,就算是尊貴到了極點,最終所得到的也不過是這樣的一場哀哭,幾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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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舊夢
蘇謐走近養心殿,正聽見殿裡傳來齊瀧的聲音,語含悲愴地說道:“母后鳳體不安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近幾年病情更是日漸加重,朕日夜憂心不止,為了讓她老人家放心,這一次朕連定國公的敗績都拖延了下來,未曾加罪任何人。只盼望著能夠有迴轉之機,沒想到還是。。。。。。”
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娓娓動聽。
“皇上不必難過,太后在天有靈,亦不願皇上為之傷心傷身。太后享年五十又一,生平純簡樸拙,躬勤敬禮,堪為千古之表率。臣以為當遵祖宗成例,賜以佳號,奉安鳳穴,此乃最要之務。”禮部尚書賈淵的聲音傳出,恭謹有禮地勸慰道。
蘇謐的腳步滯了滯,她從敞開的窗子望進去,殿中大多都是禮部的官員,顯然是在商議太后的治喪典禮事宜。
齊瀧在龍椅上側了側身子,似乎不勝哀傷地長嘆了一聲,說道:“朕自從繼位以來,母后傳遞寬裕,愛護有加,如今卻天人兩隔,朕實在是哀慟難安啊。如今母后去世,朕日夜冥思苦想,都不能釋此追思之情於萬一,父母去世,天下人盡蜇是守禮三年,朕雖身為天子,悲慟之情與世間諸人並無區別,因此,也意欲效法而行。”
此言一出,下面的臣子一陣詫異,按照大齊民間的風俗,父母去世者,子女當守孝三年,不得婚嫁為官等,以表孝心。但是天子守孝,則是又日代月。也就是說,三年三十六個月,天子只守孝三十六天而已。
如今聽齊瀧的意思竟然是要效法民間守孝三年!這怎麼能行呢?先不說如今南方戰事連綿不斷。一國的皇帝跑去皇陵那裡守上三年的孝,這國家和朝政可怎麼辦啊?難道要滿朝的文武也一起去太后的墳前叨擾嗎?
當即就有朝臣想要出言勸阻,可是還沒有開口,旁邊的豫親王齊皓就已經出言道:“皇上所言甚是,子女盡孝,無論天子庶民,皆以盡心盡禮,方顯誠摯拳拳之心。皇上以孝道治天下,此舉正堪為天下表率。只是。。。。”齊皓低下頭去。嘴角一揚,轉而仰頭繼續道:“皇上貴為天子,政務繁忙,如果因為一已之悲,荒怠政務,反而違背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地遺願,更加於理不合。中如在這三年之內。暫居乾清宮,皇陵那邊的一切事務所細則都暫且交由禮部和榮親王主持,這樣,一來沒有誤了國事。二天,又為太后習了孝心。豈不兩全其美?”
榮親王是先帝的弟弟,在如今大齊的皇室貴族之中,算是最老也最有威望的一位了。
“豫親王所言正合朕意,為母后計。為天下計,朕左思右想,才決定了這個守禮居表的法子,能稍表朕之悲慟追思之情。”齊瀧已經點頭道。
禮部眾臣目瞪口呆。
外面地蘇謐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這兩人的一唱一和,說地好聽,說是三十六天的喪期無法表達出自己的孝心,要守孝三年才成,但是實際上,卻是連這僅有地三十六天的喪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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