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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將磨噬肺腑的焦灼。這一回,每念及之心孤身一人處在不能自由的困境,她如何安臥高床軟枕?與之心的心音互語,已如飲鴆止渴,愈言愈是想念,愈言愈是痛楚。
她承著這份折磨,向公婆稟了原委,婆婆的哭訴暈厥,令她幾難承受。而玉韶公主帶來的訊息,卻使她險近崩潰。
“王爺說,在杭夏國,國師的地位縱算是國相也無可動搖,尤其事關妖孽邪祟時,哪怕國君也不可隨意置言。我隨王爺進宮本想見良公子一面,但國師力阻,並沒有達成。”
如果本國國君、皇子都不能隨意置言,那麼他國國君、他國皇子更是遞不上話了罷?
堂堂皇子,尚未能探望成行,是在昭示這被囚之人的罪重,還是這位力阻者的權重?無論是“罪重”還是權重,相公脫身不易了,是麼?
……
娘子,那個沒有頭髮的爺爺問之心能不能下雨喔?
不能。
他讓之心把之心看到的風爺爺風伯伯叫出來,他為什麼要讓之心叫喔?
他知道你看得見風爺爺?
是喔,他說他感覺得到之心身邊有“人”……
……
如果之前只是猜想,那如今她可以肯定,這個國師必已曉得之心不是妖了,既如此,扣著之心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羅縝本有打算:在婆婆引導下,抱著寶兒覲見國後,以兩人骨血以證相公乃凡人肉胎……但在如今的情形下,必然是徒勞罷?
回到內室,迎面而來,是之心親緙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自她向那呆子講了詩中意境,他便鎮日將這些字寫了又寫,學會了緙絲,便迫不及待緙出掛在牆上,說要握著娘子的手到很老很老……
“小姐,您怎麼了?”紈素進室,驚見主子委地倚在椅下,一手掩胸,面色蒼白。“小姐,範穎將之行少爺還有二小姐、三小姐接過來了,您……”
“……扶我起來。”
“讓之行少爺幫您看看脈罷,您的臉色……”
“無妨。”羅縝擺手,坐鏡前輕理雲鬢,“他們人在哪裡?”
“之行少爺先去探望親家老爺與夫人了,兩位小姐馬上就要到。”
羅縝在頰上上了一些胭脂色,“請進來罷。”
“小姐,您不要如此,姑爺不會有事……”
“我知道。”一抹堅利之色浮之於秀美嬌靨,“因我不會讓他有事。”
無論什麼代價,無論對手是誰,若傷害到之心,她將不惜任何手段,將對手摧毀,哪怕天地變色,哪怕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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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羅綺、羅緞先入,良之行隨後而來。
不再是孤軍奮戰,羅縝反是一臉靜寂:“你們來了正好,公公、婆婆到了玉夏後,你們兩人替我照顧好二老。寶兒和之知當然也要走,你們怕是要辛苦了。”
羅緞、羅綺愕異互覷,“姐姐,我們是來陪著姐姐……”
“之行是之心的弟弟,他留下足矣。”趁著那位國師尚未以為良家有足夠能力或是膽量與他抗衡之時,她需布排好一切。“紈素,你去給繡坊諸人發上三月工錢,告知諸人,如果兩月後繡坊仍未請他們復工,他們可另尋生計。”目投良之行,“你把良記亦作如此行事,將工錢給到四個月。”
“大姐,你這樣的安排,莫非是做了最壞打算?”羅綺顰著彎彎眉兒問。
羅緞勉來一笑,試圖以此化解長姐面上寒色:“姐姐,事情遠沒到如此糟的情形嘛,官府捉姐夫的理由根本就是荒唐,姐夫怎麼可能是妖孽?這樣的謠言,不攻便會自破……”
“之行,你怎麼說?”
良之行俊挺臉上,冷峻之色更濃,“就依大嫂。”
羅家二、三小姐俱惑然,羅綺問:“為何會出這樣的事?這妖孽之說從何談起?難道……與範穎有關?”
“羅家三位小姐果然個個精明。”範穎排闥飄然而至,“三小姐如何猜得出事關範穎?”
羅綺淺哂:“單是我們閉眼不到半刻鐘,再睜開便由玉夏到了杭夏,這已不是常理能夠發生的事。何況高沿城人人皆知的晉王寵姬分身有術,我們縱是傻子,也不會一味顢頇不知罷?”
範穎一笑嫣然道:“三小姐如此的冰雪聰明,難怪會得無樹皇子青睞。”
羅綺笑意稍斂:“此時這個話題並不適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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