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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端雲神色不動,卻微微睜開眼,眼裡似有某種冷意流動,他微微動了動唇,聲音淺而輕:“動手。”
寧陽眼裡露出喜意,她知道他們達成共識了,被這種人拿來當擋箭牌害人,實在不是件好受的事。
等寧陽再次望向窗外時,幾個原本縮在人堆裡看著極普通的人瞬間動了起來,人群霎時亂了。寧陽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想起諸葛端雲那句“動手”的命令,難不成這一路上他們身旁都有人暗中護著?她一直以為只有他們兩個來著……
她探著頭往外看,想看看那個勢利小人怎麼被揍得爹孃都認不出來,窗子卻忽然被一隻大手關上了,與此同時人已像昨夜那般落入某處結實的懷裡,諸葛端雲將寧陽從窗邊抱離,手卻一直捂在她的耳朵上,淡淡的聲音與平時沒什麼兩樣:“打架沒什麼好看的,待會兒收拾一下,這邊的事兒鬧大了咱們就得快些上路了。”
寧陽卻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不由抬起頭來驚問:“不是打架對不對?他們在外面……殺人?”儘管如此問,窗外的慘叫聲還是落入了她的耳朵。
諸葛端雲捂著她耳朵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卻拍了拍她道:“他若不死,那女子一家人早晚要落難,咱們沒辦法帶上他們一起走,管得了今日,也管不了明日。最好用的辦法就是徹底除了這一禍害。”
“可若是殺了人事情不就鬧大了麼?”寧陽問。諸葛端雲卻冷哼道:“那樣的紈絝子弟,你以為打了他他會善罷甘休?你沒見事情都鬧了大半上午了,也沒見衙門裡來人麼?可見這江水城的衙門也是怕了他家的宗族勢力的。我可不想路上在多一路大周官府的追兵。”寧陽又問:“可是若是殺了人,官府只怕更要追究了吧?”諸葛端雲卻道:“那可未必。打架和死了人可是兩個性質,如今大周正值喜事,他家便與皇后母家同宗也得避著這段時間,如今反而因強搶民女的醜事反被人殺了,事情若傳出去你猜會如何?保不準他家這條支脈都得受牽連。這江水城的知府也是一樣,轄內出了這樣的事,他便是為了保全頭上的烏紗也不會允許事情鬧大的。便是要查也會押後一段日子再查,那時候可就是個無頭公案了。所以,若只是將他打一頓,咱們反而要麻煩一些。”
諸葛端雲很難得有耐心將事情分析了給人聽,這要是讓雲風和安泰看見了,兩人一定會面面相覷,暗道:依王爺的性子,不是應該皺著眉怒吼一聲:“問那麼多做什麼!還不照著本王的話去辦!”麼?
不過也正是因為諸葛端雲的耐心安撫,寧陽才快速地冷靜了下來,畢竟她有著成年人的靈魂,雖然殺人不是她很容易就能接受的事,但是她還沒有善良到去同情一個仗勢欺人為禍一方的惡霸。況且救人的決定也有她的一半,所以後果自然她也有承擔的責任。
寧陽點了點頭道:“那好,我這就去收拾東西,免得呆久了生事。”
諸葛端雲的部下動作相當利索,待外面圍觀的百姓反應過來時,船老闆娘已經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臉色發白地道:“殺人啦!殺人啦!二位還是趕緊躲一躲吧。”
諸葛端雲點了點頭,打賞了一錠銀子給船老闆娘,便帶著寧陽上了岸,上岸的過程他一直扳著她的肩膀,不允許她的眼睛偷偷往四下裡瞄。兩人趁亂僱了輛馬車,趁著衙門的人還沒來的空隙,出了江水城,向北而去。
原本打算慢慢走,邊走邊遊玩的決定不得不因為這次意外而改變,因為還沒有收到北關那邊關於刺客的訊息,所以他們不敢大意,有時坐馬車有時乘船,卻從來不連著坐馬車或者乘船,總是經常換著趕路。
時間進入到十一月份的時候,諸葛端雲和寧陽終於到達了大周最北邊的餘城,餘城的街市的建築已經有些大氣嚴謹的味道了,與帝都那種繁華婉約的美有些不同了,想來是兩國邊境,受了不少大夏的影響。兩國之間隔了延綿數百里的兩座山——莽山與北嶺,好在兩座山之間有一條狹窄的官道,這條道路一直由大周和大夏兩邊的軍隊把守,來往商隊百姓皆需出示通關文牒。
兩人來到餘城時已是傍晚,於是便進了家客棧,要了間上房住下。因著寧陽現在的身份是諸葛端雲的婢女,所以這些日子住店她都與諸葛端雲要一間屋子,只是屋裡通常有一床一榻,兩人分開而臥。
因著這些日子走了這麼遠,從未再遇上變故,沒見著追兵也沒遇上刺客的訊息,於是寧陽緊張了兩天心情就又放鬆了下來,一進得屋裡,小二就端來了熱水,問道:“二位客官晚上是在屋裡用飯還是在外面用?”
寧陽笑道:“在屋裡用吧。小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