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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陽這幾日正努力學著說話,有時因為發音不準惹得宮人們笑聲宴宴,見她還小,宮人們侍候時難免少了許多在別的宮殿當差時的小心翼翼。西憙閣裡,奶孃出身低,入宮日子也短,宮人們大多還是看著吳英的臉色,而吳英是個溫性子,宮人們大多敬她卻不怕她。
遇到被人笑的時候,寧陽也知道這些宮女太監都沒有惡意,因而也不惱。只是自從那日學話起,她對吳英這個人多了分小心。吳英看起來性子溫和,可她明顯不是她這邊的人,想來這些人都是元皇后安排給她的,裡面有她的眼線也是正常。因此,自那日起,寧陽越發小心,一舉一動都儘量讓自己不流露出太過超越年齡的表現。
在這種情況下,抓周那天來臨了,場面果然比那天開口時要熱鬧正式很多。
西憙閣的殿內撤了小香爐,地上鋪了駝絨毯子,毯子面上置了金玉如意、白玉印章、金珠算盤、雙龍銜鍾、金玉鳳翔食盒、翡翠串鈴、翠玉湖筆、月硯香墨、竹簡書籍,還有用盒子裝起來的胭脂水粉和女子女紅刺繡所用的針尺線刀,只是這些看上去也做工華美,那針一眼看去就知道是金針,尺子也是象牙做的,連剪刀都鑲了金絲嵌了幾顆打磨圓潤的瑪瑙。
寧陽被抱到駝絨毯子中間坐著,一溜宮女邊喊著吉利話邊將這些晃眼的東西圍著她擺下來,足足擺了一整圈。
時已入冬,天氣漸冷,殿外金桂未謝,餘香悠在。元皇后含笑坐在殿中上首的宮榻上看著,雲鬢之上牡丹落雪,映得面容氣色紅潤,德厚端莊。
一屋子的人都將目光放在寧陽身上,而當事人心裡卻直打鼓。寧陽並不知道那日繡鞋是個什麼說法,但這次元皇后在場,她可不敢再按著自己的喜好挑。這周圍的事物看著多,有些東西卻是不能碰的。例如那白玉印章、金珠算盤、雙龍銜鍾和翡翠串鈴,印章有官運亨通之意,用在公主身上,大抵也有些掌權的意思;算盤有理財之意,古代士農工商,雖然錢財重要,但古人對錢財大多心裡愛,嘴上還要表現出對銅臭的厭惡。而且一個公主跟這算盤也搭不上邊;那編鐘和串鈴是能歌善舞和心地善良的意思,雖然能歌善舞聽起來不錯,但寧陽可不認為這風頭由她來出會比較好。串鈴也有行醫的意思,跟公主的身份有些不搭,因此不選為妙。
寧陽知道,她的生母柔妃出身書香門第,在詩詞方面很有一番造詣,甚至常與帝王吟詩作對。因此,筆墨紙硯這一類的東西,她還是不要碰的好。而胭脂水粉寓意女子容貌秀美,自然也碰不得。至於那金玉如意就是個更不能碰的東西,皇家最重那東西,她的身份只是養女,如果這東西是安陽拿了倒還說得過去。
剩下的就只有食盒和女紅有關的東西了,食盒表示有口福,女紅表示會料理家務。有口福雖然也不錯,但寧陽可不想被人揹後笑稱貪吃公主。謹慎小心是好,可沒必要把自己推向那麼糟糕的境地,中規中矩最好,不出挑,也不墊底。
幾經斟酌,寧陽慢慢抓向那把象牙尺。
孝節
“女紅婦德,賢良持謹!恭喜皇后娘娘,恭喜三公主!”宮中的司儀立刻笑盈盈地道喜,倒把寧陽嚇了一跳。眼見著一屋子的人都跟著道喜,司儀喊了聲“禮成”,殿中先前有些凝窒的空氣化開在初冬的暖陽裡,寧陽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看來是過關了。
柔妃剛故去半年,這日雖是寧陽滿週歲的生辰,可卻沒有太過操辦。
奶孃將寧陽抱給了元皇后,元皇后撫著寧陽紅彤彤的小臉兒,頗有幾分悵然道:“瞧這孩子水靈的,怪惹人疼的。只可憐了我那柔妃妹妹,這麼好的孩子她愣是看不著了……”
趙宮正忙躬身安慰道:“皇后娘娘仁德,雖說柔妃娘娘去了,可三公主好歹還有您呢,有您福佑著,想必柔妃娘娘泉下有知也該寬慰了。”
元皇后點點頭,低頭對寧陽道:“可憐了我這孩子,別的公主滿週歲都得報給禮部,按例操辦,你卻不能。只是母后卻不會虧待你,這如意滿堂的百歲暖玉是特地讓將作監趕製的,拿到雲景寺請高僧開了光,保佑我兒平安長樂。”說話間,貼身女官雲姑已經自一旁的蓋了大紅雲錦的木盤裡拿出那玉佩,元皇后親手給寧陽戴上了。
寧陽深知元皇后並不見得多喜歡自己,只是一些場面事不得不做,便乖巧地由著她給自己戴上,反正收了禮又不吃虧,不收白不收,雖說是公主,有點私房總是好的。
這日的週歲生辰當真沒有大辦,只那抓周費了些時辰,元皇后特意命御膳房做了長壽麵,午時在西憙閣裡一同用的膳,見寧陽吃了,午後才回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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