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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別的狗的話,我會放棄。我會自己看是要替它割喉,還是要敲爛它的頭,隨便就能讓它死。
但是,物件是媽媽就沒辦法,我沒辦法自己動手。
那傢伙就是看準這一點,才敢獅子大開口。
埋了媽媽之後,我跟狗可是工作了三天沒飯吃。
騙徒!
緊抓著人心,讓人在一瞬間看見夢想。也許鮮豔,卻是虛假。夢想終究只是夢想,填不了肚子。
借狗人開啟櫥櫃的鎖,拿出麵包跟乾燥水果的袋子。
「不是來接紫苑,那你來做什麼?」
「能不能請我吃午餐?我肚子餓死了。」
「您別開玩笑了。能招待大明星的食物,我沒有。不過,如果有一枚銀幣的話,我倒可以幫你準備麵包、水果跟水。」
「發黴的麵包、硬邦邦的乾燥水果加上河裡的水,這樣要銀幣一枚,你這裡是黑店嗎,借狗人?」
「比你的歌聲便宜太多了。」
老鼠呵呵地輕聲笑了出來。
「你還在記仇?」
「當然。」
「之後我不是又幫你的狗唱了好幾次歌嗎?只拿友情價。」
「所以才讓我更生氣。利用別人的弱點……那時候你拿走我所有的錢,害我差點餓死。」
「下次再發生這種情況,就再叫我吧。我會唱食物之歌,送你最後一程。」
「謝謝你的慈悲。」
借狗人聳聳肩,站到老鼠面前,再次問他:「有何貴幹?」
老鼠依舊靠在椅背上,朝桌上丟了一枚硬幣。
借狗人的眼睛頓時張大開來。
「金幣嗎?」
「如假包換,你可以驗一驗。」
借狗人用指尖拈起金碧輝煌的硬幣凝視著。
「的確……是真的……嗯,是真的金幣。」
「我有事委託你。」
老鼠用幾乎平板的聲音說。
「工作?一枚金幣份的工作嗎?」
「那只是訂金,事成之後,我會再付你一枚。」
「真是大手筆。不過,我拒絕。」
借狗人將金幣丟回桌上。
「連聽也不聽,就拒絕兩枚金幣的工作?」
「就因為是兩枚金幣的工作,所以我拒絕。討厭的氣味太濃了。」
「討厭的氣味?」
「就是危險的氣味。我的鼻子警告我說,不要靠近,會要了我的命。給我再多金幣,命沒了也沒用。更何況是你出兩枚金幣的工作,就跟把手伸進毒蛇窩一樣。我還不想死。」
「活著回來收取報酬,這不就是工作這東西嗎?如果想要避開危險,是賺不了錢的。」
「那得看危險的程度,你委託的工作總是既危險又麻煩。兩枚金幣耶!如果物件不是你,我會很高興地接受。可惡!我怎麼覺得我損失很大。」
老鼠站了起來,將金幣收到口袋裡。
「太可惜了,不過不勉強。」
「別怨我,你實在太危險了,我不太想跟你扯上關係。」
「彼此彼此。好,我知道了,那我們就畫清界線吧。我不會再委託你工作,同樣地,你就算再怎麼痛苦,也別來找我。」
借狗人急忙抓住轉身而去的老鼠的手。
他太慌張,腳還絆到,差點跌倒。
「等、等一下啦,老鼠。再怎麼痛苦也別找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有一天,你跟你媽一樣,死不了,痛苦到不行,也跟我沒關係,就算你請我來,我也不會來。」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痛苦地死去……再說,我比你年輕吧?應該。」
老鼠緩緩地撥開借狗人的手。
「借狗人,在這種地方,年齡有跟沒有一樣。我想你也很清楚,死亡是無法預期的,它會突然來報到。還有,在這裡能安樂死去的幸運兒有幾個?多數的人都是在痛苦之中徘徊,掙扎地死去,不是嗎?明天,也許你會被某個人捅一刀—也許你會被掉落的瓦礫砸中頭—也許你會因為小小的傷口細菌入侵,化膿潰爛—也許你會罹患重病。你敢說自己絕對不會遇上這些情況嗎?借狗人,你敢說只有你不會在痛苦中死亡嗎?」
灰色的眼眸凝視著。
彷佛充滿光澤的優質布料那般、彷佛遮蓋住太陽,隱約透露出些許光芒的雲層那般的眼眸。在耳朵深處迴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