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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沉思了好一陣子後才開口回答:
「老實說,我無法預測是否能那麼做,不過可能性應該是有的,雖然只是理論上。」
老鼠放下杯子,身體深深靠向椅背。
「可能性是有的,對嗎?」
「對。」
「可能性……有。」
老鼠蹺起腳,閉目養種。紫苑也靠向書櫃,抱著單腳的膝蓋。這個時候紫苑才突然注意到風聲,聽起來就像老婆婆悄聲啜泣的沙啞哭聲。
在油燈淡淡光線照耀下的室內,老鼠閉目養神的側臉,低聲呼嘯的風,紫苑有一種看著舞臺劇的某個場景的感覺。
紫苑坐在觀眾席上,沉迷於照明黯淡的安靜默劇。
滿足的心情、悲苦的感覺,以及一種近乎畏懼卻無法為之命名的情緒交雜混合在一起,充斥著紫苑的內心。
如果這一刻能是永恆的話。
如果時間能就此停住的話,如果只有這裡的一切是我的世界的全部的話。
紫苑忽然在心底如此期望。
人生只是移動的影子,悲哀的戲子。
不知道為什麼,紫苑的腦海中驀地浮現馬克白的臺詞。
熄滅吧,熄滅吧,匆匆的燈火!
人生只是移動的影子,悲哀的戲子。
老鼠張開眼睛,視線與紫苑的交纏。
「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
紫苑移動身體,稍微遠離油燈的光線。他不想讓老鼠看到他大概已經紅起來的臉頰。
「紫苑,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
「你嗎?我猜……還是垃圾滑槽的事情嗎?」
「怎麼可能,我不會一直煩惱丟垃圾的問題,而且那個問題解決了。可能性有,那麼就有一試的價值,沒錯吧?」
「是沒錯。」
不論是書上的理論或者是走不出推測的領域,只要是有可能性的東西,全都記在腦海裡。
老鼠就是這個意思。紫苑緩緩點頭同意,表示他已經理解了。
「很好。不過,我個人是希望能在慎重的目送下離開,但是這樣的奢求是不被允許的吧。」
「應該是,最好不要期待有貴賓級的待遇比較好。可是,如果不是垃圾滑槽的事情,那你在想什麼?其他脫逃的方法嗎?」
老鼠換蹺另一隻腳,看似憂鬱地嘆息著說:
「是食物的事情。」
「什麼?」
「食物啊,吃、的、東、西。我在想現在要是能滿足地吃自己喜歡的東西,我會點什麼。」
「……你想的事情還真實際啊。」
「食物是很重要的東西。有時候對人類而言,麵包店老闆隨便施捨的一片面包,比著名哲學家發現的真理還來得有意義……那也是人生的本質。總之,我肚子餓到我都覺得自己很可憐,這個樣子我看上床也睡不著。」
「我們不是才剛吃過東西嗎?你應該吃了兩個麵包了吧?」
「已經乾掉又硬邦邦的麵包加上清湯跟起司的晚餐,實在一點都不夠。」
「少不知足了,託那名老闆娘的福,我們還吃了上等的起司,不是嗎?算是很好的晚餐了。」
「你如果能多點笑容,我們應該還能拿到羊肉罐頭或是一瓶牛奶,真是太可惜了。」
「我?不關我的事吧?」
「你在說什麼,當然跟你大大有關啊。那個老闆娘不是一直對你拋媚眼嗎?我還以為你故意不理她,原來你沒察覺?」
「完全沒察覺。」
老鼠很故意地扭曲表情,搖搖頭說:
「紫苑,我看你一定要多磨練一點,不,是要很用力的磨練對異性的感性才行,這樣下去可不妙喔。」
「如何不妙?」
「連說出口都會被己i諱的不妙,至少我什麼也不能說。啊啊可是你真的會很不妙,我光想雞皮疙瘩就掉滿地了。」
「什麼啊,你這樣會讓我很在意耶,在意到上床也睡不著,跟你的肚子餓不相上下了。」
老鼠很罕見地出聲大笑。看起來非常高興又輕鬆的笑聲靜靜地深入紫苑內心。
「老鼠。」
「做什麼?」
「能不能為我朗讀《馬克白》?」
「《馬克白》?哪一段?」
「第五幕第五景,馬克白得知妻子死亡後的那段臺詞。」
「為什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