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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兒的雙眼看著前方，靜靜的說道。

這句話沒有惡意。臧羽人在第一時間做出這樣的判斷，按照這樣的發件，鹿兒接下來肯定會把他的身世慢慢的道給臧羽人聽，臧羽人很榮幸的成為了十三號區域第六個知道鹿兒身世的人，這也就意味著臧羽人在鹿兒心中的位置已經和阿託利斯與四大戰鬥部隊隊長等同了。

“你……還是人類的時候？”臧羽人低聲重複道。

“啊，沒錯。也就是我十二歲的那年。”說著，鹿兒的眼中閃過了幾絲悔恨的光，繼續開口說道：“那只是方術小鎮很平靜的一天，一切都平靜的和往常一樣，那時候，已經成為了合格方術士的我，正在指導著屬於我的學生，我一邊啟蒙他們的方術，一邊想著比我小兩歲的這些人以後叫我老師的樣子……”

“哦……”臧羽人有些佩服似得說道，沒想到鹿兒在十二歲的那年就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方術士了，甚至還在帶學生，想象自己十二歲的那年，整好是和父母分別的那一年，那年的冬天，他搬進了韻海市，成為了韻海市歷史大學的儲備生，也是韻海市第三高中的第一個滿分錄取的學生。

“可是一切，就在鄰國騎士的鐵蹄下崩潰了。”說道這裡，就好像歷史重演了一般，鹿兒瞪大了眼睛，聲音中透漏著讓人難以理解的語氣，道：“達卡拉公國，當時的七國中最強盛的國家……因為他們的使臣被鎮長叔叔給請了回去，達卡拉公國的王為了不讓其他國家得到方術這種強大的異能之力，所以……”

臧羽人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他能想象到鹿兒那句“所以……”之後的樣子。所有的方術士奮起反抗，可是最終被騎士全都幹掉了，鹿兒的村子從此也從地圖上被抹去，方術這種強大的異能之力在人類世界已經不復存在。

“我親眼看著我的朋友和親人被騎士挑在矛尖上，被砍斷手腳使得他們沒有起來防抗的可能，還有收養我的鎮長一家……他們都死了，那時候，我很失態，我不斷的使用攻擊性的方術以至於成百上千的騎士已經盡數倒地，還渾然不覺的聚集方術波動……”鹿兒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十根短小纖細的手指頭緊緊的握著她衣服的一部分。

臧羽人的心也不能平靜，鹿兒的過去，讓他想起了即使時隔一百多天也依舊曆歷在目的那一刻，他的父母與他暗戀的女孩，還有他唯一的兩個男生朋友，被貝沃殘忍殺死並且用鬼炎焚燒掉靈魂的那一刻，他甚至沒有孝敬過他的父母端木月與臧亞間一毛錢，還沒有對馮瑤瑤傳達他的心意，還沒有和穆海軍與陸涼一起幹過永生難忘的事情……也許是因為臧羽人能夠理解鹿兒的痛楚，鹿兒才會告訴他的吧。

鹿兒帶著憤怒與悔恨的眼神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故事也就進入了尾聲。“後來，我自己一人衝進了達卡拉公國，並且把達卡拉公國中與這個國家有任何瓜葛的人全都殺掉，連達卡拉公國的王身上都插滿了我的方術聖槍……”

“然後呢……”臧羽人靜靜的問道：“殺了他們，有讓你那憤怒的心平靜好過一些了嗎？”

鹿兒不帶一絲猶豫，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殺了他們只會讓我覺得更加的憤怒，而且我就在殺了國王的那一刻，成為了冺靈。也許國王早就被死神討伐，並且注入了靈魂碎片，因為我殺他的時候，他的眼神就像機械一樣冰冷……而且我沒能將方術傳承下去，也沒能讓鎮長一家的屍體得到長眠……”

“即使殺了帶給你憤怒的人，心中的憤怒也不會平息一點嗎……”臧羽人幽幽的重複道。

說完這個故事，鹿兒與臧羽人短暫的四目相交了一下，又立刻分開了。臧羽人也許明白了鹿兒的意思，鹿兒只是希望他能放棄所謂的仇恨罷了，既然已經不是人類，還何必拘泥與人類的情感？

“如果我當初能直接和蒂娜來到這個十三號區域，也許那些我珍視的人也就不會死了吧。”臧羽人低聲道：“其實這裡的生活也蠻不錯的，能讓我像電影裡面的惡靈騎士那樣隨意的揮舞鐵鏈。”

看著臧羽人如釋重負的笑容，鹿兒怔愣了一下，心中有一個念頭立刻浮現了出來，是鹿兒一直在考慮卻怎麼也不可能和身邊的冺靈說的，對於鹿兒來說最重要的想法。

其之一百五十九：你這算是臨終託孤嗎？

一百五十九，你這算是臨終託孤嗎？

“羽人，”鹿兒回覆了以往一貫的稚嫩笑容，開口說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呢？就算是我交給你的方術的學費，你可不能推辭哦。”

“什麼事，說吧，要是我能辦到，我肯定義不容辭。”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