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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奔喪”的形式再次重返家中,這一路的心情該是多麼沉重。下火車、轉客車,畢月和畢成滴米未進。
就像楚亦鋒想的那樣,畢月看起來比畢成要能擔事兒。
從買火車票到找客車、僱牛車,畢月都先於失魂落魄的畢成。
可當牛車進村時,畢月聽到村裡的鄉親們扯著嗓子、像是通報一般喊道:
“老爺子的孫子孫女都回來了!”心裡翻滾著,眼圈兒也隨之紅了。
離很遠,她就看到了門口掛的那些象徵家裡老人去世的白紙、布條,望著那些圍在她家門口的村民,看到她娘手裡拿著早就預備好的帶一小塊紅布條的黑孝布……
劉雅芳小跑到牛車前,看到她大閨女和大兒子,就像是找到了依靠般,用手背抹著眼睛:“妮兒,你爺沒了,啥話也沒留下,就叫了一遍你們的名字。”
畢成大步跑走,他站在門外撕心裂肺地喊著:“爺爺,爺爺!”畢成心裡有氣。
他氣爺爺都忍了兩年的苦日子,到頭來眼看日子就好了,他和他姐往家擱了那麼錢,終於能頓頓吃點兒好的了,咋就走了呢!
還有醫院,不是還有半年嗎?咋去一趟就沒了呢?!
而畢月的眼淚滾滾落下,她一把抱住了劉雅芳:“娘,娘。”其他的話,再說不出來。抬起淚眼,看到她爹、姑姑、還有……那是小叔?她聽著姑姑說:“你爺沒看著你小叔!”
畢月再也受不住了,在和小叔畢鐵林的對視中,哭出了聲。
姐弟倆跨過畢家大門,按照習俗,跪下、扣頭、大哭、哭頭路,哭他們身在異地他鄉沒有及時趕到,哭著回憶爺爺的那句“好好學習!”……(未完待續。)
第七十六章 暴脾氣(二更)
從前,畢月根本不過問家長裡短的事兒,她認為自個兒也捋不明白,沒長那根筋,並且十分討厭東家長西家短的話題。
在她看來,這些瑣碎的人情世故是論不出長短的,只會夾雜著憋悶和一聲嘆息。
無論是“上輩子”的人情往來,還是這一世,她看人看事都帶著點兒雲淡風輕。
況且上輩子也沒啥親戚,雖孤零零的,但也鬧個清淨。朋友、同學、同事之間,更是別人隨多少禮份子,她就跟著給多少。
關係好的多拿些、多幫著張羅,關係一般的不差事兒就得,從不參與單位裡誰大方誰摳門的話題中,這是她為人處世的準則。
不關注,麻煩也少找你!
畢月以為這一世也本該如此,但這一次,她主動地扔掉一向認同的準則,向前邁了一步。
在畢金枝的心裡,他們這一代人也就剩混日子了,基本沒啥大出息,別看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但沒啥用。
要說以後啊,還得是畢家現在能拿出手的兩個大學生!
畢金枝眼睛裡充斥著紅血絲,可見熬了好幾天了,一左一右拉著畢月、畢成,一一介紹村裡幫忙的人。
畢月聽到她姑姑說:
“看到你趙大爺沒?為啥也戴孝了?以前這個書記就幫咱家渡過很多難關,這一次就得更感謝了!你爹、你叔都沒在場的情況下,你趙大爺給你爺爺充當的孝子。重孝是要壓運氣的!”
“姑,為啥要這樣?”畢月望著遠處嘴裡叼著煙,正張羅著人搬桌子的趙樹根。
“咱村兒老一輩兒都講究這個,說是人沒了越快入土,對你們越好。你爹還在火車上晃悠著,孝子必須在人嚥氣兒時,趕緊跑出去邊哭邊喊向西南方光明大路行。你奶那陣,你忘了?哪有人喊,連我都沒敢過來!是你趙大爺……”
畢成在畢金枝還沒說完時,跑到了趙樹根兒身邊,畢月覺得自己大概是上火的原因,耳朵眼裡刺撓,癢的狠,沒聽清他們說啥,只看到畢成給趙樹根兒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村裡一共有三十二個小子上手幫忙,抬你爺的棺材。”
現在可是農忙時,畢月心裡有數,但沒吭聲,聽著畢金枝繼續道:
“基本左鄰右舍的也都到位了,知道你爹不在家,能伸把手都伸了把手,給你爺換壽衣的,幫著下葬填土的,張羅大事小情。你胖嬸兒嗓子都喊啞了……
月月啊,你也十八了,還是老大,要心裡有數,姑跟你和大成說這些,就是想讓你們記得,咱老畢家,承情!”
畢金枝以前覺得這個侄女性格悶,不吱聲、慢悠悠,即便啥話都擱心裡,她也明白這孩子重情!
要不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