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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的聲音響徹在小旅店裡:
“這是泰國的雅倩,以它為例,拿貨是一塊八,倒到京都,嫌麻煩都扔給商場是七塊二,但得給點兒回扣。要是吃點兒辛苦挨家推貨,價格能在七塊八,他們零售十五塊八。”
吳玉喜這一宿,更加輾轉難眠。
……
原路返回的客車上,西雙版納的勐海縣那一站被叫停車,吳玉喜本能見警察直打哆嗦,尤其是全副武裝還帶著警犬的警察。
“都不許動!例行檢查!從現在開始,誰動就扣留誰!”
全車上下無一人敢說話,就像是空車一般的安靜,只有警犬呼哧呼哧在喘氣中嗅著。
其中一名警察,一眼就瞄到了吳玉喜那兩條打著顫的腿,他走到畢鐵林身邊,看了看他懷裡的兜子:
“撒手!”
畢鐵林瞬間雙手抬起,投降狀,一直舉著,表情未變。
兜子隨之被警察扔在了地上,拉開拉鍊,扯過警犬先嗅後再翻找。
“哪的人?”
“東北。”
“東北哪?”
“哈拉濱下面的屯子。”
“呦,少見啊!”
吳玉喜帶著顫音兒,提起勇氣打斷道:“警察同志,俺們守法,普通老百姓,整點兒化妝品,別的啥都沒幹啊!您高抬貴手,我爺爺還撩倒在炕上等著去醫院的救命錢!”
警察斜睨了一眼滿口胡說八道的吳玉喜,等到這趟車全部安檢完,也真的放行了。
畢鐵剛面上沒變,心裡鬆了口氣,同時也明白了,真的和七年前不同了,經濟形勢鬆了很多。
這代表啥?他也是第一次明明白白的靠自己探究清楚了。
“喜子,咱爺爺不是二十年前就沒了?”畢鐵林心裡終於有了一絲透亮,不再那麼沉重。
他想著,他這一生都不怕吃辛苦,他也真的有可能扛起整個畢家了!
當畢鐵林單肩扛著膠絲袋子,爬上了昆明到京都的火車時,他和吳玉喜這一路已被檢查了四次。
——
中年男秘書坐在副駕駛的坐位上,回身小心翼翼的對後座的正閉眼休憩的男人提醒道:
“陳副市長,是小畢。”
陳鳳祥半頭白髮,瞬間睜開那雙銳利的雙眸:“停車!”
“陳副市……”畢鐵林話未說完,陳鳳翔暴跳如雷。
“鐵林!我是你什麼?!”他對畢鐵林推拒了去讀書的建議,十分不滿,那天畢鐵林離開後,他半響回不過神。
他拿那小子當兒子看待,他這一生也沒個兒子。
在獄裡,鐵林為他出頭,處處護著他,就因為這個,好好的青春年華多浪費了三年,由於打架鬥毆再次被加刑,三年啊!
然而這小子自從知道了他被平反後的身份,開始和他保持距離!
伴君如伴虎,鐵林居然用他教的典故來噎他。
陳鳳祥看著畢鐵林抿唇不語,在他的面前低著頭,仍是沒有叫他大伯,他嘆氣出聲:
“鐵林啊,天兒變涼了,你該給自己置辦幾件厚衣裳了。”
畢鐵林笑了:“知道了,大伯。把欠條還我,這是錢。”
……
吳玉喜用胳膊肘推了推畢鐵林:
“你那侄子侄女不是大學生?他倆咋放學幹起了小買賣?噯?你咋不上前,跟蹤是啥意思啊?”
畢鐵林站在拐角處,他望著畢月和畢成擦桌子的身影,半響沒吱聲,就那麼看著。
十一月的天兒,畢鐵林仍舊穿著黑布鞋、單衣單褲,他帶著吳玉喜住在京都的小旅店裡。
為了多掙點兒錢,走街串巷的推銷,化妝品全部脫手後,他又再次登上了那趟京都到昆明的火車。而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趙家屯的畢鐵剛,捏著匯款單,跑到倉房裡偷摸地哭了。
他心裡憋悶的夠嗆。
鐵林啊!哥不圖你這些錢,你能不能守在老家陪爹孃和我呆兩年。
在京都的畢成,慌張的跑到大街上,他在尋找小叔的影蹤。
咋來了,不聯絡他和他姐呢?管咋的,他們這算個家,是個落腳地!小叔去哪了?
大排檔裡的畢月,拉開膠絲袋子,她看著裡面的東西和袋子是那麼的不符,那麼的高檔,久久不語。
女孩兒穿的大衣、皮鞋,男孩兒用的書包、鋼筆……
那裡面塞著一張字條,小叔說,下一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