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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是疲乏的,精神上卻是從沒有過的充實。一心一意暑假時回村要大包小包、“提前過年”。
一陣高峰期過後,畢月坐在板凳上敲著腿,嘴裡還叼著半根麻花,抬頭聽著煎餅攤大姐在教她。
“我就說你們倆個半大孩子不行,怎麼沒個心眼兒?!那徐老太是來偷著學手藝,你們以後和麵都在屋裡弄,別讓她學了去!”小聲說到這,煎餅大姐又不放心的補充了句:
“小月,你得留點兒心眼!你歲數小,閱歷淺,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好心眼,看你眼紅背後壞你的,有的是!”
畢月疑惑:“劉姐,她家不是賣包子?”因為爺爺奶奶,她本能的對老頭老太太印象好。更何況,畢月從沒打算長期賣油條。
最近這段日子,大弟吃的是比往常好,至少能吃上煎蛋,可還是瘦的嚇人,熬夜熬的。她也是,臉色沒有因為肚子裡油水變多而紅潤,倒有點兒蠟黃蠟黃的,掉頭髮掉的厲害。
掙完起步資金,她得暑假乾點兒別的,她不怕別人學去,但說心裡話,她不喜歡徐老太不聲不響地站旁邊瞅,感覺就像被人盯上了似的,連句客套話都沒有,她挺服氣老奶奶那股勁!
劉大姐抿了抿頭髮,眼角處的笑紋很明顯,可見平日裡性格爽朗愛說愛笑,可此時卻心虛般左右瞅瞅,湊近畢月道:
“你沒發現咱早市賣包子的就她一家?還是老兩口?”
“他們沒兒女?”
劉大姐點點頭:“前些年下鄉當知青,沒回來。徐老太才性格這麼古怪。別的手藝不會,老兩口就靠著賣包子吃飯。但前兩年咱這片兒出了件大事兒。”下巴揚了揚,示意畢月看路口:
“你說那老兩口就會包包子,別的啥也不會,種地還沒地,都不如農民,咱京都可是吃根大蔥不是單位分就得花錢買……看見道口那沒?那地兒原來賣包子,賣的可火了,現在大傢伙都不敢買了!你猜怎麼著?肉餡是人肉的。公審大會給槍斃了!”
畢月翹起的二郎腿禿嚕一下滑了下去,兩條小細胳膊上密密麻麻泛起雞皮疙瘩。
一聲像低音炮的醇厚男聲嚇了她一大跳。
“給我來幾根油條,來四碗粥,有沒有小菜?”
畢月回眸。
喬延帶著他剛下火車的鄉下妻子和三歲的女兒坐在桌子邊兒,而楚亦鋒正站在畢月的身後,習慣性頤指氣使的用手指指向畢月吩咐人。
倆人對視時都愣了一瞬。
畢月微皺眉看了一眼指向自己的手指頭:人帥、手美、低音炮……可這人沒禮貌!
楚亦鋒:這!怎麼是她?她、她這是?
真是無處不在、讓人意外!
第十四章
畢成從院子裡跑出,蹲在水龍頭下用鹼洗著手,不忘招呼客人:
“都吃點兒啥?有粥,現在還剩下油炸餅。”
楚亦鋒半眯了下雙眸,認真地審視了一眼畢成,聲音頗冷淡,眉宇間沒有笑容:
“油條。”
他坐在夏日清晨的小圓桌邊兒,喬延起身聽老婆話去車上給孩子翻找小圍嘴。
“油條,賣沒了吧?姐?現在還能炸油條嗎?”
畢月用爐鉤子捅了捅已經壓下去的火苗:“大弟,你先給他們舀四碗粥。”又抻脖子探頭詢問“低音炮”:
“一斤夠不?就剩一斤多點兒了。”
“嗯。”言簡意賅,但眼神卻先掃了幾要塌了的小倉房,又瞧了一眼油鍋,隨後才抬頭和拿著筷子碗的畢成對視。
楚亦鋒挑了挑眉,親姐弟?心裡那點兒不舒服消失不見。
翹起二郎腿,大手撣了撣褲腳上的灰,裝作不經意間看褲腳的功夫、看向畢月那張小圓臉。
畢月心裡嘀咕著:這人真有錢,道邊兒居然停著小轎車!
還是有點兒吃驚的,這可不是後世滿大街上插著五星紅旗的日系車時代,又怕挨砸、又想表達愛國、又想省油。
現在是八十年代,一九八五年吖!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這個沒禮貌的傢伙,上輩子一定幹了什麼大善事兒,不像她和畢成,眼瞅著就要到上課時間了,為了掙三塊兩塊錢,還得繼續擼胳膊挽袖子忙活。
總不能攆人吧?
畢月用胳膊蹭了蹭撓她臉的碎髮,手上的白麵掛在了臉蛋上。
楚亦鋒挑了挑眉,她是錢串子嗎?
早上當小販,晚上當家教,中午呢?別告訴他中午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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