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靄萱掙扎著在高燒中不停地搖著頭。
為自己上一世的無依無靠、拼命努力的無奈,為畢月心理承受的比自己還多。
只有她懂,畢月病了,她早就得了重度抑鬱症。
她明明早已看不進去書了,滿身淨剩疲憊,她的生理機能下降所產生的恐慌,在日日侵襲著她,可她放不下的太多太多。
靄煊忽然哭出了聲,她感覺到畢月要離開了!
她攥起了拳,畢月撒開了手;
因為畢月放心了,她知道自己會感同身受。
“誰呀?討不討厭!大半夜的,哭什麼呀?”宿舍的袁莉莎尖著嗓音喊道。
“畢月”強撐著自己爬了起來,她站在走廊裡看著外面寂靜的大學校園。
她的腦中在旋轉著,旋轉著那個真的畢月在離開時對她鞠的躬。
天亮了,穿著紅色暗格襯衣、黑色褲子、黑色拉帶布鞋的“畢月”,站在八十年代京都師範大學的校園中。
她在仰頭看著大喇叭,那裡面放著屬於這個時代的《話說長江》:
你從雪山走來,春潮是你的風采;
你向東海奔去,驚濤是你的氣概;
你從遠古走來,巨浪蕩滌著塵埃;
你向未來奔去,濤聲迴盪在天外。
……
雙眼紅腫的“畢月”,放眼望去勃勃生機的校園。
原來,這就是八十年代,
看來,她要在八十年代,譜寫屬於靄萱和畢月共同的詩篇!
第三章
頭腦渾渾噩噩,腰板卻筆直地坐在教室中間的畢月,眼睛緊盯著黑板,心卻沒在這個八十年代的大學教室中。
一夕轉變,她需要心理適應期。
那個世界,她的朋友、領導,以及……
她就那樣離開了。
這個結局,就像她的出生,她先是像受了詛咒般被嫌棄、被扔在角落裡,可有可無地苟存於世間,但她的人生又總是出現逆轉,收養她的爺爺奶奶卻愛她如生命。
她還沒來得及回報時,爺爺奶奶就相繼離世。
還好,還好沒有讓他們體會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悲。
畢月心裡的酸澀湧向了嗓子眼,她微低下頭,強制自己嚥下一切,勸誡自己,一切要重新開始。
是要啟程了,原身的經濟情況過於窘迫。
到底該怎麼辦?她才能做好畢月。
……
“喝熱水吧!”梁笑笑把水壺放在了宿舍裡唯一的那張長桌上,又推了推付曉琳礙事兒的書本,惹得付曉琳也抬頭看向畢月。
這是舍友七人裡,第一個對她畢月釋放善意的姑娘。
畢月笑了笑點頭道:“好,謝謝。”心裡在嘀咕著,昨晚“她”病了,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問問她如何了,可見原身的人緣兒,似乎記憶裡除了書本就是讓人撓頭的“錢”字。
梁笑笑倒被畢月弄得一愣,這爽朗的笑容,不再是吱吱嗚嗚小家子氣的臉紅……
呃,好人做到底,梁笑笑認真地看向畢月的眼睛又囑咐了一句:
“別忘了,今天你得去上家教課,李老師的好心好意,你可別掉鏈子!”之所以多嘴,實在是服氣平日裡畢月的遊魂狀態。
付曉琳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是啊,這機會難得死了,想辦法留下,對於農村學生來講,你能碰到李老師真算幸運。”
都東北來的,她成長在普通工人家庭,親戚裡一大半都是農村的,她懂農村大學生的不易。
所以,即便畢月這人、她不喜,但她和梁笑笑一樣,從來不參與到欺負畢月打水收拾寢室衛生的行列中。
另一個看起來條件很好的女孩袁莉莎,忽然嘲諷般哼了一聲。
那天她們幾個人正好吃完飯進教室聽到了,她就不明白了,這個畢月除了長的好點兒,學習成績也不是數一數二,憑什麼班長何卓爾總是對她主動說話,老師們對她更是關愛有加!
畢月瞬間抬起眼眸看向上鋪,公主病吧?說哼就哼,當事人還在呢,這丫頭怎麼沒個避諱?!
她最煩小女生們拉幫結派,這不是八十年代嗎?人人該淳樸積極向上嘛,怎麼著?
昨晚她哭,就這妞尖利的喊一嗓子吧?
那喊聲嚇走了跟她道別的原身,整得她到現在還有很多事兒糊里糊塗,那喊聲比原身的命運更讓人深感淒厲!
“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