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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氣溫文爾雅。雖然男同學周武鄭王地坐在我辦公桌對面說話,碩鼠卻匪夷所思地相信了我的確有個相愛的男人,於是,這段離譜的事情終於以這麼一條搞笑的簡訊結束了:“看樣子就知道他很愛你。打擾了。”
哈。看來碩鼠也懂得適可而止,並不是死皮賴臉的那種。只是,面對一個獨身女人,他何以會對自己的判斷這樣自信,我有點想不明白。是不是獨身女人的臉上刻了我很委屈我想嫁人的標語?
豹子,你看看我,我臉上有字嗎?
你心裡有字,你真有嗎你這個壞蛋?你心裡的字是獻給你的“事情”而不是給我的。你把自己正在為之忙碌的那些統稱為“事情”。從那些本子我能看到你和他們的雷同。嗯,你想起那篇《女而不人》了。第一次見面,你說我的“左手執刀” 專欄又嫵媚又刻薄,接著你就談起了《女而不人》。
對,它就是針對那些本子的,當然,包括你的。
我不大看國產電視劇,因為我性子急。大多數國產電視劇是用來消耗時間的。那種滴裡嗒啦抬不動步子的絮叨,真是浪費我十分有限的耐心。
但那些夾帶著“女人”的劇目,即使在換頻道的間隙,還是像子彈一樣嗖嗖地射向我的眼睛:《女人一輩子》,《女人花》,《關中女人》,《當家的女人》,《剛從監獄出來的女人》,《誤入軍統的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女人的戰爭》,《女人的村莊》,《女人在家》,《女人不哭》,《女人不悔》,《女人不壞》,《女人不再沉默》……
我暈。會不會有個編劇路過窗前,看見我窩在沙發裡邊看書邊對付一大堆零食,於是寫一部《饕餮女人》? 。 想看書來
你想再婚嗎(4)
在這樣的故事裡女人是在被重視還是在被消費,還是在被消費的意義上被重視,實在不大好說。不過這樣的眾口一詞,至少是一種表達的疲倦。當我們的外生活日益強悍、內生活日漸式微,公文式的類意思成了表達的萬金油,表達的趣味也就喪失殆盡。
似乎女人在任何語境裡,都難以有別的身份。女人的文字只要涉及性,許多人就會一口咬定她是在寫自己;事業成功的女人,若是漂亮,則她的成就必定是姿色換來的;若不漂亮,則必是在以工作補償私生活的缺陷。女人的強大,古人稱為“婦人之盛”,今人稱為“陰盛陽衰”。這樣的言語是否含有醋意,很難斷定;但這個企圖把女人推到局外的言語的陷阱,至少讓男人獲得了狩獵般的優越感。
有個段子,說一個男人被捉姦在床,遂委屈道:“我不抽菸,不喝酒,就這麼一點愛好,你們都容不下?”女人被徹底地物化,男人的胡鬧就成了“饞嘴貓兒”的貪嘴,是不足掛齒的一點子小事。
我很理解。男人面對世界感到沮喪的時候,不從女人這裡找點主宰感,你讓他面子往哪兒擱呢。
我沒有說錯,你們對獨身女人的私生活都有著千篇一律的想象,你們覺得女人不綁著男人過日子那生活幾乎就是深井,是楚楚可憐的。其實不但男人這麼想,許多女人也這麼想,也許女人更甚。
一個在朋友聚會上偶然認識的女人,阿木,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我是獨身,只要見面,就很執著地坐在我旁邊,很執著地跟我深談。
幾乎每一個話題,阿木都會扯到女人的幸福。她會很激動地說很多話,說來說去強調的只有一點:女人的幸福只有透過得到一個男人的愛來獲得,別的什麼都是假的、不重要的。她喜歡提起“個別人”,我不知道她是指哪些人,也不知道“個別人”怎麼得罪了她,只要提起“個別人”,她的聲音就會在一種不明所以的緊張中變得激昂:
“個別人你不要看她身邊圍了多少男人,看一個人是不是幸福可不是看這個,而是看她有沒有愛。”
那麼,有沒有愛的標誌在哪裡呢?阿木似乎對婚姻之外的愛情不屑一顧。依照她的邏輯,愛情就只能在“細水長流”的婚姻裡,女人的幸福就在於抓個男人做丈夫。不過,她對女人的美貌和裝扮也不屑一顧,似乎婚姻裡的愛情絲毫不需要美感。她斷然說:
“我就不喜歡化妝。”
“我就不會像個別人那樣在婚外找男人,我覺得我老公就很好,我老公就很愛我,我就很愛我老公。”
這一連串的“就”,是為了強調與“個別人”的區別。有了這麼一個對比,“個別人”就顯得很輕浮很不幸了,與她這種成色十足的良家婦女自然是沒得比。
哈,“個別人”可能正是我這一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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