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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恍然大悟。連長又提到死命令,說團長政委說了,咱們團這次誓死要拿第一,一共有兩個殺手鐧節目,一個是合唱一個就是你了,你小子一定要準備出個驚天動地的節目出來不然軍法從事。
大家可能不理解軍人對榮譽的渴望,爭強好勝的心理已經徹底的融入進了他們的血液之中,不止在軍事科目上各個部隊明爭暗鬥,甚至衛生評比上都要爭個頭破血流,都有不爭第一死不罷休的精神,更別說文藝匯演這麼大的事上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軍中的宣傳隊文工團運動隊多如牛毛了,這些都是可以露臉拿榮譽的重要手段。
還不理解麼?那就去看看連隊之間的拉唱,就是戰士在一起大吼著合唱,兩個連隊間輪番唱,開始還是比誰唱得好誰會的歌多,到最後一般就是比誰的嗓門大了,想想看,連無關痛癢的嗓門大小都要比個高低,那這極其露臉的文藝匯演就更不用提了。
於是我便在團裡高度重視下開始了所謂的創作,連正常訓練都讓我停止了,要我專心的創作爭取在匯演上一鳴驚人。
我被關在營房裡苦思冥想著,要怎麼樣才能一鳴驚人呢?結果是我打算寫個歌拿到匯演上唱。但樂器呢?鋼琴是肯定不能給我準備了,電子琴也不可能,團裡沒那個經費,當時地方上流行校園民謠,我就想來個部隊民謠,於是就要求團裡給我買把吉它,團裡回話說想法好,支援,但協理員卻不肯掏錢說沒經費,還問我能不能用二胡代替,我哭笑不得,找團長申訴,團長氣得拍桌子大罵,但沒辦法,劉協理員可是標準的倔頭團長擰不過他,所以自掏了腰包給我拿了一百五十塊錢。
趁著週日休息,我借了老王的破車趕到縣城買了把紅棉木吉它。
曲子好寫詞難填,正當我為了歌詞撓頭的時候三班趙亮的一封信提醒了我,李春波不是寫過一封家書麼?我也照葫蘆畫瓢的來一個不就行了麼?於是三天之內我第一首嚴格意義上的作品便出世了。
很快匯演的日子就到了,我們連被選做團裡的代表出席了在軍區禮堂舉行的彙報演出。哎,部隊到什麼地方都是老樣子,在演出開始的一段空閒裡,集團軍直屬的各個部隊就開始輪番的吼個不停,戰士們聲嘶力竭的大聲合唱,生怕被別的部隊比下去,整個禮堂都在戰士們的嗓門下顫抖著。直到演出開始才平靜下來。
我的節目被排在了第六個。坐在後臺,我塗著紅臉蛋抱著吉它一遍遍在心裡哼唱著我的歌,胃也一陣陣的抽搐——我緊張啊,被賦予了這麼重的任務我一個半大小新兵蛋子能不緊張麼?再說臺下還有幾千隻眼睛看著,我哪經歷過這麼大的場面啊?
前面演的是什麼節目我都不知道,光緊張了,直到舞臺監督拉我我才反應過來,原來到我的節目時間了。慌慌張張的我抱著吉它,踢著正步走到舞臺中央—那裡支著兩隻麥克風,還放了把椅子。
臺下鴉雀無聲,我放眼看去,一片黑鴉鴉的板寸頭——都是和我一樣的小兵,於是我就不緊張了,是真的不緊張。
敬了個軍禮,我坐了下去。這些都是過場的時候安排好了的,軍區宣傳部的人一再提醒我們不要忘了軍禮,要知道臺下不止是部隊,還有不少軍民共建的地方單位領導呢。
走了幾個分解和絃,我的歌聲便響了起來,透過麥克風經過揚聲器傳遍禮堂的各個角落:
媽媽,媽媽,您還好嗎?
您的來信我昨天已經收到啦,別擔心,別難過,兒子在部隊挺好的啊吃得香睡得好還長高了那
媽媽,媽媽,要注意身體啊不然兒子在部隊會擔心的啊雖然我拿著槍天天站在哨位上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家想著媽媽您啊
媽媽,您知道嗎,昨天我受到表揚啦,班長還說,明年我就可以放假回家看看媽媽啦。
噢媽媽啊媽媽,兒子一點也沒覺得苦和累啊穿上軍裝,我也從沒感到後悔過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在盡對祖國的義務那……
在今天的眼光看來,這簡直算不上是歌詞,純屬於大白話,但我知道我再也寫不出來了——因為再也沒有了那種感情。
結束的時候,我才發現淚已經流了一臉。雷鳴般的掌聲中我站了起來,對著臺下全體起立大力鼓掌的兄弟們敬了個軍禮然後踢著正步下去了,同時臉紅的想這次臉可丟大了,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淌眼淚……
但我下去後連裡弟兄們都說好,還說自己也掉淚了云云,我壓根就沒信,肯定是這幫傢伙安慰我,直到後來曉丹和我說了我才相信,她說她當時在臺下也哭了,還說旁邊連隊的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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