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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喚了一句:“裕德,上茶。”
就在凌奕開口喚裕德進來的空檔,言慶的眼睛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棋盤,只是一眼,言慶便愣住了。
凌奕自小聰慧他是知道的,雖說李易入了凌陽候府之後教他的第一件事便是藏拙,但是自己這個外公對於凌奕的天資卻是十分清楚的。因而,才會如此驚異,這盤棋,縱使凌奕投了子,卻也沒有分出勝負。
對弈一事,他自認不輸當世大家。因此也知道,博弈之道,貴乎嚴謹。一步看十步,看的不僅僅是弈者的棋藝,更是心性和膽識,見其弈者知其人,並不只是一句空話。
同凌奕這一局,縱使他心裡有事,沒有盡全力,但能下成和局也足以見其棋藝。自李易入府啟蒙,不過短短四年而已,凌奕便能有此棋藝,這份天資,當真難得。
況且,如此乾脆的認輸,此子的心性可見一斑。
只因了那下棋的人,心思完全沒在棋盤之上!
望著那個將注意力放在房門上的孩子,言慶的眼神深邃了起來。
他之前的想法,怕是一廂情願了……
就在這時,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不一會兒,裕德便推了門進來。
只是這進來的,卻不止裕德一人,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人,正是三日之前便離開了靜安寺的言兆和巫彥。
“爹!”一進門,言兆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兆……兆兒……?”言慶“唰”地一聲從凳子上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看著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而變得成熟起來的言兆,眼神有著狂喜和心安,卻沒有難以置信。
凌奕見了,心下閃過一絲瞭然。卻依然靜默地站著,彷彿眼前這出父子相逢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爹,是兆兒……兆兒不孝!讓爹擔心了!”說著言兆的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言慶沒有說話,只是上前將言兆從地上扶起來仔細地打量著,良久,像是終於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般,拍了拍言兆的肩膀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眼神一轉,看到了一旁負手而立的巫彥,言慶問道:“這位是……?”
“爹,這是……這是我師兄……”言兆急忙回答道,又看了一眼巫彥,有些欲言又止。
“在下巫彥,”巫彥拱手道:“南詔人士。”
聽到巫彥的回答,言慶的眉毛一挑,眼睛在巫彥和言兆之間轉過一輪,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道:“先生客氣,犬子叨擾先生多年,老夫謝過,現下出門在外禮數不周,改日定當偕犬子登門拜謝。”
言慶的話,讓巫彥皺起了眉頭 ;,正要說話便見言兆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於是緩了緩心緒,說道:“言兆是我師弟,我本該護著他的。”
聽到巫彥的話,言慶的眉頭皺了起來。
對於自己這個小兒子,他太清楚不過了——言兆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師兄!
這個師門,怕是在言兆失蹤的這些年裡認下的罷。這樣想著,言慶鬆了眉頭,卻看到言兆望向自己的目光,內裡有愧疚有擔憂。
想起巫彥的反應,言慶心頭猛然一震,臉色瞬間便難看了起來,眼神在屋內掃了一圈,言慶對凌奕說道:“時候不早了,弈兒可要去休息?”
“嗯,外公同小舅舅多年不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弈兒便先行告退了。”說著,凌奕向幾人行了禮。
“去吧,你身子還沒痊癒,明早便不用來請安了。”言慶點點頭,說道。
“是。”回了話,凌奕便同裕德離開了。
幾人目送凌奕離開,直到裕德將房門關上,言慶才將目光收回來。自己的小兒子,離開時還只有十六歲的青澀少年,而如今卻已經長成了這般氣質溫潤的青年。
五年的時光,他失去了疼愛的小兒子,失去了寵愛的二女兒,他是真的累了。他人只道,長平候府,世家名門,卻不知道這侯門似海,繁華富貴的背後,是他午夜夢迴之時的無邊寂寥。尋常人家的兒孫滿堂,天倫之樂,對他來說卻可望而不可即。也是因此,凌奕這個外孫,才會讓他如此看重。
大兒子遠在邊疆,二女兒早逝,小兒子……身死異鄉,連那祖陵裡,也只留了一冢衣冠。
如今,曾經以為陰陽兩隔的小兒子卻站在了自己面前。縱使來的路上,已經有了猜測,但是真的見到人的那一刻,那種狂喜和安心,卻是不能用言語來敘說的。
在狂喜之後,卻是後怕。
當年的長平侯府,雖然不如凌陽候府般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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