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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顯得飄忽不定。凌奕一進門便對上了巫彥那雙墨綠色的眸子,只是這一次,眸子的主人卻沒有嚮往常一般,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看著自己,而是雙眼放空,似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們進門的動靜驚動了書架旁的兩人,言兆轉身,急急走到長平侯身邊,眼見便要跪下,卻被長平侯制止了。他一手託了言兆的胳膊,說道:“別在意那些虛禮了,讓為父好好看看你。”
“是。”言兆應著,伸手扶了長平侯向主位走去。
“你們都別站著,都坐,都坐。”長平侯擺擺手,朝屋內的人說道。
幾人聽了,也依言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長平侯看著屋內的眾人,緩緩開口道:“今日這屋裡坐著的,便是我長平侯府僅有的血脈了。”
“父親!”聞言,言躍開口道。
“聽我說。”言慶擺了擺手,說道:“我老了,也不知還能守得這侯府多久,這侯府是太祖皇帝親封的,這些年來,我恪守組訓,我長平侯府一脈為大齊盡忠盡力,不曾有一絲怠慢。朝堂之上的那些齷齪事情,哪怕我心有不屑也是盡力去權衡著,為的只是保住我長平侯府的百年基業。總是想著,不若如此,百年之後我拿何臉面面對列祖列宗,又拿何臉面面對祖陵裡的那些衣冠冢!”
“只是,我這般盡心盡力,我言家一門世代忠烈,有人卻是不稀罕!”言慶說著,緊緊抓住了一旁的桌角,力道之大,竟是能從鬆弛的面板上看到青筋。
“父親……”言兆見狀伸手遞了茶盞過來,低聲安慰道。
“無礙。”將茶盞推開,言慶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平復了些許情緒才說道:“當年兆兒被召入南疆為將,我便覺有所不妥,卻也只是想著馨兒成了凌陽侯府的主母,又有了奕兒,有些人怕我們尾大難掉,尋個藉口將兆兒引去南疆。南疆不若北疆,常年太平,兆兒若是過去,也只是個守城的將領。沒有戰功,即使是侯府的公子,兆兒初入南疆也不可能有所作為。這樣一來,明面上看起來,我長平侯府聖眷正濃,如日中天,實際上卻是什麼東西都不曾拿到。”
“只是,我不曾想過,有些人不只是想要我長平侯失了軍中的勢力,卻是想要我兒的性命!他們也不想想,我長平侯府祖陵中的衣冠冢是為何而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些事情我早該想到的……只是,卻不想來的這麼快,要不是當年北疆戰事又起,躍兒臨危受命又有錦兒從旁迴護,我長平侯府怕也是沒有今天了。”
說著,長平侯望向言躍同宋錦到:“這些年,為了我這個老頭子,為了這恍若空殼的侯府,辛苦你們了。尤其是錦兒你,你雖嫁入侯府,卻不曾在侯府過過一天該有的太平日子,為父覺得虧欠你良多。”
“父親言重了,今生同冠禮結為夫妻,是我的大幸。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妻本是同體,侯府的事便是我的事,沒有虧欠一說。倒是兒媳不能替冠禮盡孝膝前,頗覺愧對父親的厚愛。”宋錦聞言,朝著言慶道了個萬福說道。
“比起留在侯府,你更適合的地方是躍兒的身旁,這些為父知道,為父也不曾怪罪於你。你肯陪在躍兒身旁,為他打點一二,為父很是欣慰。”說著,言慶將目光轉向了一旁隨侍而立的言兆,說道:“還有兆兒……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搖了搖頭,言兆笑道:“比起父親和兄長,我卻是輕鬆了許多。”
“此時倒是要謝謝巫教主了。”說著,言慶的目光望向了一旁不曾言語的巫彥。
對於巫彥的出現,凌奕自然是心中有數的,然而言躍卻對於這人不甚熟悉,不止不熟悉,對於這個有著外族血統的男子,言躍還隱隱些防備。只是出於父親的意思,他才沒有任何舉動。雖然如今知道了他是兆兒的救命恩人,心中卻還是有些忌憚。
“應該的。”巫彥聞言,輕聲說道。
似乎是被巫彥的回答刺激到了一樣,長平侯的目光驀地凌厲了起來,連眉頭也皺了起來,而巫彥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於他對視。
一旁的言兆擔憂地看著兩人,欲言又止。
終於,長平侯鬆開了眉頭,將目光轉了開來。繼續說道:“當年丞相府為了凌陽侯在軍中的勢力,將張蕊嫁了過去,凌陽侯為了牽制我長平侯府,不至讓我們在軍中一家獨大,也點頭讓她進了門。宮裡的那位,自然是樂得見如此情景了,兆兒入南疆,是丞相起的頭,卻到底是那位的首肯。這些年,我雖恨丞相府,卻也不曾怪過宮中一絲半點。”
外公略微有些疲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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