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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既然是華府相邀,巫彥赴約也是應當,現下想來,卻是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如華歆所言,華家雖是神算世家,但是畢竟久居大齊又同巫教素無往來,對於巫彥來說,怕也不是什麼邀之必應的,況且即是赴約,以著兩家的身份同當年的局勢,未免徒生事端,也該是直入永安議事才是。
從南詔至永安,並不經過清和鎮,巫彥一行人既然出現在清和鎮,想來必然是刻意為之。
言兆注意到了凌奕的目光,他垂下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繞道清和鎮,是巫彥提出的。他說,有些東西,他想去確定一番,我當時因了著急回長平,因此並不同意。若是以往,此事也就罷了,然而那一次,巫彥卻十分堅持,我想著他做事向來都是有因由的,他雖不願同我說,卻也不會無故繞道,因此也就點了頭。”言兆說著,抬起眼來看了凌奕一眼,繼續說道:“那天我們剛入清和鎮,便看到了漫天的煙火,隨後巫彥便直直地朝著鎮西而去,卻在半路遇到了奕兒的暗衛求救,而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事後我曾問過他,他卻避而不談,只說知曉了華家家主相邀的原因。現下想來,當年他特意繞道清和鎮,怕就是為了奕兒,至於華家家主同他商議了什麼,我並不知曉,巫彥也不曾同我提起。”言兆說著,轉頭看了華歆一眼,說道:“若是好奇,直接去問華家家主不是更快麼?”
“不。”華歆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看著屋中的兩人說道:“我並不想知道,他們當年到底商議了什麼,因為無論是什麼,都不會有違我華家的家訓同天下大義。我相信前輩同我一般,對巫教主的為人亦有信心,因此才會不聞不問。可是?”
言兆聞言點了點,巫彥雖然向來都是霸道肆意的性子,卻品行無礙,在大事之上,向來也是個十分靠譜的。
“我自六歲入書閣清修,至今已七年有餘,我華家以神算聞名,父親同族中長老亦教導我星象之事。”華歆說著,看了言兆一眼,又將眼神定於凌奕之上,“這些年來,帝星晦暗,已然隱隱有被取而代之之勢了,而那顆新星,出自東南方。”
凌陽,便是地處東南。
華歆垂下眼簾,繼續說道:“我出閣取字之時,阿奕才十歲,我雖同他交好,卻也斷然不足以讓父親點頭邀他入華家觀禮。當年我年幼不曾想過這許多,現下想起來,怕也是因為父親知道了什麼罷。”
若那顆新星,真是凌奕,那麼同他交好的華歆,無論是否願意都必然會陷入這亂世的權勢之爭中。想來因此,華顧才會破例相邀,只為見一見凌奕,看看他的品行。
“那你現在追問當年之事,又是為何?”言兆皺起眉頭,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想知道,帝星晦暗,是近年的事,還是自七年之前便是如此。”華歆抬起眼,回到道:“若是近年之事,便罷了。但若是七年之前便是如此,那麼這麼多年,欽天監內就算是一群蠢材,也該有所察覺了才是。”
既然有所察覺,那宮中便不會毫無動作。因此,對於東南方的凌陽侯府,那局,怕是早就佈下了。
華歆說完,衝言兆一笑,輕聲說道:“我知前輩歸心似箭,但是近日最好還是不要出門,就當是為了凌奕。”他說著,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已然讓滕家傳信府中,為巫教送去一枝血珊瑚,華家雖不至富可敵國,但是幾株血珊瑚想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凌奕見狀立刻介面道:“我亦同滕甲說了,以滕家的精明,有此機會能賣巫教一個人情,想來也不會吝嗇於一株血珊瑚。”
言兆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一輪,良久終於點頭應道:“好。”
見他點頭,凌奕又說道:“至於其他,小師傅交由我來處理便好。凌瑞不日即將進京,到時候無論是丞相府還是宮中,怕都沒有氣力去理會一個已經過世的侯府次子了。”
“好了,你們莫要憂心,我知曉輕重,既然你們心中有了計量,我不去尋歌欽便是。”言兆輕笑一聲,看了看頭頂,點破了兩人的用心,他有些無奈地衝凌奕笑道:“不過七年不見,想不到我這個小舅舅也有要奕兒護著的一日。”
“您是我的長輩,有事弟子服其勞,這是應當的。”凌奕微微一笑,低聲說道。
“雖是如此,奕兒還是將無赦留在西苑陪我吧。”言兆笑著搖了搖頭,帶著些許讚賞,對凌奕說道:“我雖答應不去尋歌欽,卻不代表有人不會來尋我。”
“是。”凌奕站起身來,點了點頭,低聲應道。
“好了,你們有事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