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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那般急切的呼喚,絕不會是為了囑咐自己路上小心。
見他不說話,凌奕心中一動,便知曉了他的心思,於是掛起微笑,快步走向街口的少年,拉住他的手道:“你……你等我。”
華歆聞言臉色一變,看著凌奕的眼睛募然睜大,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眼神裡滿是期許的神采。
然而凌奕卻像是沒看到一般,低下頭去看著少年微紅的臉頰說道:“等此事了,我定去永安見你,我們一起攜手看遍這天下山河。”
少年眼中的神采一點一點地暗淡下去,他垂下眼睛,半響之後輕輕點了點頭,道:“好。”
凌奕默不作聲地輕輕退了一步,放開了華歆有些發抖的手,負手而立,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起,因了用力過猛的原因,竟然還能看到青筋。修剪得乾淨漂亮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滲出了些許鮮血。
負手而立的少年仿若未覺一般,看著那個青色的身影轉過身,牽著白馬一步步走入街口的拐角,消失不見,就如同走出了他的生命。他就這麼站著,直到耳邊響起裕德的驚呼:“主子!你的手!來人!快來人!”
凌奕慢慢將手鬆開,徒然放鬆的力道讓掌心一瞬間有些許刺痛,他回頭看了裕德一眼,後者被他的眼神一驚,徒然便沒了聲音。裕德看著主子又轉過頭去看著街口,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轉身揮了揮手,讓下人們去請大夫。隨後,他看了看少年沁出些許血珠的掌心,猶豫良久,抬腳朝著街口挺直著背脊的少年走去。
“主子……”裕德的腳步停在凌奕半步之處,躬身喚道。
這一次,凌奕卻像是停息了的風暴一般,收起了周身肆虐的氣息,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去請大夫吧。”
“是。”裕德聽了,低聲應了,跟著凌奕的腳步朝裡府中走去。
快要進府的時候,凌奕突然停了腳步,低聲問道:“無赦呢?”
像是回應他的召喚一般,眼角有著硃砂痣的青年自牆角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站在太陽底下讓人心中突然一涼——明明是一身白衣,剛才卻沒人發現他在牆角里。
“你跟著他,到了永安再回來。”凌奕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入了府。
侯府的大門在眼前緩緩合上,白衣的青年眨眨眼,身形一閃,便失了蹤跡,若是有人看見了,也只會以為是被日光照晃了眼而看到的一抹幻影。
然而無赦這一去,卻沒有多久。
凌奕坐在椅子上,右手放在一方軟墊之上,他半閉著眼睛並不說話,任由大夫為自己處理傷口。按照凌奕的意思,這樣的傷口處不處理都無甚大礙,只是這是京中,受封大典馬上便要到了,不知何時便會被宣召入宮,若是其他傷口也就罷了,這掌心上的傷口卻是不好解釋,不若讓大夫處理了,到時有人問起,便說是練劍之時一時失手,這樣解釋起來,倒是好些。
“好了,這些日子小侯爺的傷口最好不要碰水。”大夫為凌奕纏上最後一圈沙帶,伸手將其中一個方子遞給裕德,說道:“這是方子,每日一副三碗水煎一碗服下,連用七日便可。”說著有自藥箱內掏出一方小盒,交給裕德,“這是祖傳的白玉膏,小侯爺傷口結痂之後或許能消些疤痕。”
“有勞。”凌奕睜開眼睛,笑道,“裕德,從賬房支了銀子,送先生出去。”
“是。”裕德躬身接了藥,轉手將東西遞給了一旁的隨侍,低聲應了一句,對著大夫說,“先生這邊請。”
“小侯爺客氣。”那大夫站起身來,衝凌奕拱了拱手,背起藥箱便跟著裕德出了廳門。
凌奕看了手上包好的沙帶一眼,轉頭朝內院走去,他想起華歆入府的第一夜,同他說的話。
他說,盛夏京城炎熱,不知西北如何?
算算日子,也該是是時候了。
侯府的後花園中,凌奕一邊朝前走,一邊思量著該如何應對,突然,他停下腳步抬頭朝西邊看過去,一個黑點迅速地朝著侯府的方向而來。
凌奕心中一震,像是想起了什麼,手心中竟然有了些許汗水。
那黑點飛近了,繞著侯府的上空盤旋了一會兒,突然朝著凌奕直直地衝了下去,最後停在院中的桂花樹上,那是一隻隼。
那隼長得極大,幾乎佔據了桂花樹的大半個枝頭,光滑漂亮的羽毛一看便知是有人精心照料的,在陽光的照耀中,細看之下竟微微泛出紫色,深棕色的眼眸透出些許機警,尖銳有力的爪子緊緊抓住樹幹,腳上扣著一個精緻的銀色腳環,上面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