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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權術而任意擺佈的棋子了。我要讓他成長為先生,而不是成長為賈詡。
十一月,由於獻帝的去世,父親過度憂傷,致染成疾,不能理事,政務皆託與孔明,而我,依然是學習政務。
我知道,父親的病,始於傷心,卻不單單為因為那個遠在天邊的獻帝,更因為我。
我再一次入駐漢中王府,親侍湯藥。每一碗藥,我都親口嘗過,才輕輕餵給父親。父親看也不看,張口便飲。
這些天來,父親與我表現的極為融洽,完全是一對父子的樣子。由於涼州的平定,來探疾的大臣們常當著他的面誇獎我,三叔以叔父兼岳父的身份拍打著我的肩大笑。
每當此時,父親都會慈祥的笑著,溫和的看著我。那種溫和,是我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的。但是,我卻總是感到一絲侷促,那個匣子,和諸葛喬的話,時時重重的壓在我的心上。
如果他沒有真的原諒我,那麼我以後將如何自處?如果他真的原諒了我,那麼我的心以後將如何能安?
此後,我與父親之間,無論表現的多麼親密,都有一絲看不到的裂痕隔在我們中間了。
但是,父子與君臣的雙重關係,老邁的君主與強勢的儲君之間的異樣,他的權術與我的詭計之間的交鋒,最終平衡在一點上--我是當前唯一可以接替他拉置的人,而他則是我們這個隊伍的靈魂和支柱,暫時誰都無法取代。
也是從此時起,父親開始傳授我治國馭下之術。
他的頭腦還是一陣一陣的迷糊,有時甚至不認人,拍著身邊喊三叔:“雲長,來,坐到我身邊來。”或者對我沖沖大怒:“你是誰家的孩子,跑到我府裡做什麼?”
我開始以為他是在騙我,後來才明白他是真的老了--可是,就算一頭老了的雄獅,也讓我不敢再去觸碰他的威嚴。
父親的學識不算太好,雖然他有曾師從名動天下的大儒盧值,但並沒學到什麼。他的本領都是一刀一槍的從征戰裡殺出來的,從滾湧的鮮血裡洗出來的。他教我的東西有時很直接,所以也很鮮活。
每天孔明把處理的政務向他彙報,他有時會昏昏沉沉的,點頭了事,有時卻可以十分迅速的進行判斷和處理。
他不知從何處聽說我討厭漢的“無為而治”的思想,於是告訴我什麼才是“無為而治”,什麼才是老子的思想裡,“無為--有為--無不為”三重境界。
“作為一個君主,不需要管得太多,管得太多,就會錯得太多,就要招怨。其實一個好的君主,只要選對要走的路和要用的人就可以了。”他摸摸鼻子,孩子樣笑了笑,“你看,我很多時候把事情都交給孔明他們去做,而他們做得也比我好,是不是?”
“做為君主,不負責具體行政上的事,就是無為。君主無為,就永遠都不會犯錯誤。因此,他一面代表象徵國家的偉大莊嚴;一面人民永遠無法抓到他犯錯,也永遠大於人民心目中的希望。
“可是誰來辦事呢?丞相‘佐天子’,真正辦事的是丞相。因為他負有立法、行政和司法上的實際責任,就是有為,就難免會犯錯。丞相是群臣中歷練出來,他犯了錯,可以撤換,但不會影響全國政局的穩定。而撤換君主就不一樣,那是要流血的,要流好多好多的血。”
“那麼如何保證丞相盡責盡力,不做錯誤的事呢?於是就有一個御史大夫,在他後面作監督,就是專彈劾,專挑毛病。所以稱為監察御史。”
“可是,怎樣才能保證御史大夫不跟丞相串通勾結呢,兩個人勾連起來,皇帝可就什麼都沒了。”我難以相信父親的話,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從武帝起,可就開始削丞相的職權而歸於皇帝,此時他怎麼反要放權?
“這個麼?當然得用人了。當君主沒眼力,那就成了瞎子。一方面當然要挑選適當的人才來當丞相和御史大夫;另一方面在制度上規定。一直以來,御史大夫都是丞相的候補人。可是,他的俸祿卻少好幾倍。只要他把當朝丞相劾倒了,他馬上就貴為首相。反之,丞相若不願失去榮譽和富貴,就得拼命做好事。政府就一定是個清廉有能的政。”
“因此,丞相和御史,乃是陰陽之二極,是‘正’,是‘反’,合而為一,在君主那裡是‘合’。總之,丞相和御史的行政機能是‘有為’,君主是‘無為’,二者統一在國家裡,國家是‘無不為’。”
我聽著,輕輕點著頭,用力消化這個秦漢初設,而後來漸漸敗落的制度。
西漢初承秦制,輔佐皇帝治國者主要是丞相和御史大夫。另有最高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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