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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功用,以播種為例,蜀科中規定‘稻、麻畝用二斗大半鬥,禾麥畝一斗’,實在是將最先進的種植方法傳授給百姓,依此種植,糧食果然增收。不過蜀地與雍州不同,適用於益州者,不見得能通行於雍州,我總覺得,山地與平地不同,北方與南方不同,雨多與雨少不同,褐土與紅土不同,若完全按照一個模式,似也不妥。”
“不錯,吳將軍此言極是,我會告之丞相,再進行細化。以後此類建議,莫不要等我問起再說。
丞相雖然天縱奇才,然正如《卜居》中所言:‘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不足,智有所不明,數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就連佔卜和神靈都不能無所不知,何況是我輩凡人?自古無純白之狐,卻有純白之皮裘。有意見只管提,不敢告訴他,告訴我也是一樣。
關中之地,自古為龍興之處,人文鼎盛,英才倍出,我等前來,必須時時謹慎,多學多思,莫不要做了井底之蛙,惹人笑話。
季漢就如這黃河上的一條新船,父皇是船主,丞相是舵手,我輩皆是水手,新試風波,敢不小心翼翼,合力齊心,否則的話,巨浪前來,更誰能擋?”
三人一齊點頭。
我繼續道:“三位將軍亦是如此,同守馮翊,須心向一起想,力向一處使。既要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又要齊心協力,協調一致。父皇把左馮翊交到三位將軍手中,也就把自己的左側胸膛交到三位將軍手中,幷州風雨,皆由三位將軍一肩擔之。責任重大,切莫輕乎。季漢新生,軍力弱,財力薄,民力微,萬莫以為大勝之餘,可以安然享受。父親曾告訴我,莫以惡小而為之,莫以善小而不為。積土成堆,堤潰蟻穴,季漢興盛與衰敗,只繫於我等每一個念頭,每一個舉動之上。諸公勉之。”
離開馮翊時,我特意去了下司馬遷墓地。其墓位於韓城,東臨黃河,西枕梁山,芝水縈繞而流,形勢壯麗。古今第一大史學家,就悄悄歸於這裡。
對這位貪賤不移,富貴不淫,威武不屈,以一管筆記錄千秋之事的偉人,我分外感到尊敬。
水鏡先生給我講史記時,我就能夠感到,司馬遷分外喜愛悲劇英雄,喜愛那些對於當時社會、對於權勢者、對於嚴重的惡劣環境敢於批判、敢於抗爭的特立獨行的人物,而他的一生,也是這樣做的。他不僅自己留下了名動青史的史記,也留下了崇高的人格魅力。
而我對李陵的後人寫出那句“李陵不是你李家的恥辱,是我大漢的辱恥。不是李陵對不起大漢,而是大漢對不起李陵”更是深受他的影響。
就在憑弔之時,我卻發現這墓地似乎有人來過。問守墓人時,那人說是來的是一個匈奴人。我知道,那一定是呼衍昴了,不知他對於這位敢於當著皇帝的面為他的祖上翻案,並且身受腐刑而不屈服的人懷著怎樣的敬意。
其時已是三月下旬,北國處處春耕開始。
從邸報中我看到,父親任命了他的第一個御史大夫,此人居然是李嚴,我不由感到有趣。此人在歷史上本來極有作為,與孔明一樣成為託孤重臣,可此後卻一直為了權力與孔明做對,後來更因為玩乎職守,又編造慌言,被孔明廢為庶人。
本來,我以為此時沒有東吳那場大敗,良將名相皆在,這個位置說什麼也輪不上他,想不到,父親還真把他提拔上來了。不過,他那個位置卻被陳到代替了。
陳到一直以來與四叔一起負責父親的白耳軍。後來作為李嚴的副手守江州。知道這個訊息後,我又不無惡意的想,父親對李嚴會不會是明升暗降呢?
不過,陳到守江州我還是放心的,他的性格與四叔極其相似,若只是防守,東吳也是很難逆三峽而上的。
與此同時,孟達也被提升為大鴻賓,名列九卿之一。而寇封(即劉封)被任命為上庸太守。這讓我更堅定了父親正在對付地方勢力的的想法。除此之外另有一件喜事,三月初,武都氐王楊僕率族眾歸降了。
在魏國,曹丕於洛陽大建宮殿,分封群臣,三月加封一直不安穩的遼東太守公孫恭為車騎大將軍。
魏國這幾年其實不算安定,荊州之戰,兵馬損失還是我軍之上,而且屬地裡到處都是叛亂,響應二叔關羽。二叔雖敗,這些叛亂平復卻花去了他很長一段時間。而許晃敗於上雍,與使他不敢輕易對上雍起兵。
不過,去年他初為魏王之時,便數次親自引軍南巡,安撫叛亂。至今年,他內部兄弟之患,南方叛亂,北方烏桓與公孫氏的隱憂,已基本上處理的差不多了,恐怕下一個舉措,就是要對付我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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