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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步跳到外面車上,高聲叫著:“回府回府,把那幻師也帶上,回府繼續玩。”
趙統從殿後轉出,不知聽了孔明什麼吩咐,卻是苦瓜般青著臉,沒好氣得訓手下說:“還愣著作什麼,沒聽少主說要回府?”
回到府中,我說:“你太臭了。”專排人帶白巾人洗澡。白巾人雖不情願卻也不敢不從。
他衣物一脫下,趙統早就把他的衣物全部抱過來。
我習慣性的踢著趙統的腿說:“這點小事就把你方才愁成苦瓜臉,看,辦成了吧。”
趙統開心之極,一件件翻揀那白巾人的行囊--這簡直是個百寶箱,什麼稀奇苦怪的東西都有。趙統為完成任務,我為了開心,哪顧得這都是白巾人安身立命的寶貝,一件件拿起來亂鼓弄。
一會兒撲得燃起一團火,一會兒滋得冒起一股煙,一把明亮亮的鋼刀,拿在手中才發現輕得有如燈草,一塊黑黝黝的石塊,擦兩擦竟現出一塊黃銅……
好多時候,我都要愣一下,想半天,才明白這東西可以做什麼用。
“哦,方才那火是這樣起的。”
“嘿,這個東西表演吞刀,一定不會出破綻。”
“趙統趙統,你看這個不是點石成金麼?”
趙統不理我,還在衣物中翻啊揀得。
我笑一笑,拿一個東西在手中一拋一拋:“看這是什麼?”
“什麼?”趙統傻了。
“鴿哨。”
“鴿哨是什麼?”
“啊,你連鴿哨是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孤漏寡聞。不過,這下我發財了,我怎麼沒想到可以用它來傳信呢?原來這麼早就有人用這個傳遞訊息了。趙統,我們這回可撿到寶了。”
一想到可以組成一支信鴿大軍,神不知鬼不覺的傳遞資訊,我就興奮不已,想想看,在戰場上,一個資訊的及時傳遞,會對戰爭結果造成多大的影響啊--或許改變歷史就要靠它了。
“少主,少主。”趙統擔心的看著我,連叫幾聲我才回過神來,“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要見這個幻師。”我跳起來往外跑。
“可是少主,”趙統在後面追我,“他還光著呢。”
“什麼?你要養鴿子?”孔明怪異的問我。
“是啊,先生,你不知道,信鴿在戰爭中可以起到相當大的作用啊,它比驛馬速度快,及時方便快捷而又節約財力物力……”我生怕孔明認識不到信鴿的重要性,一連聲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孔明永是不疾不徐從容淡定的樣子,“我已經給那幻師專排了一個閒差,在軍中專司此職。雖然他已有此項本事,但若軍中廣泛使用,少說也要五七年的光陰,少主怎能耽得起這麼久的時光。更何況少主將來必掌大位,所學當為執掌宇宙,翻覆乾坤之術,學醫已是過了,又怎能學養鴿之流的末技?”
雖然我並不以為養鴿之術有多低微,但養鴿子只是我一時好玩,若讓我花五年七年的時間來養鴿子,我還是不情願的。
聽孔明一切俱已安排妥當,我點點頭,心想這執掌宇宙,翻覆乾坤之術,反正他也不會早早告訴我,就打算離開,孔明卻道:“小主人,亮有一友,名喚崔州平,近來閒遊至此,住於別院。閒暇無事,小主人不妨相過,只他脾氣略有些怪異,不喜俗人,你萬不要惹惱了他。”
崔州平來了,就是父親初顧茅廬遇到的那個隱者?
崔州平是先生的朋友,當年他與石廣元、孟公威、徐元直皆為孔明好友,此四人務於精純,孔明卻獨觀大略。
徐元直此時在曹操處,石廣元、孟公威卻一直也沒有訊息,不知是死於亂兵還是隱於山野。崔州平怎得在此時出現了。父親當年遇到他時,曾以為是孔明,向他施禮,請教天下大事,他說什麼“順天者逸,逆天者勞,數之所在,理不可奪,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補綴乾坤,恐不易為”。
對於他和水鏡先生這種自做高明的人,我都不喜歡,有本事就為萬民做一番功業,空身說白話,裝什麼大尾巴鷹?孔明讓我去找他玩,難不成能學到什麼東西?先生,你才是天下大才,你不教我,崔州平又能教我什麼。他有脾氣?我脾氣比他還大呢!
我嘴裡嘟嘟噥噥,轉身去了。
崔州平長得容貌軒昂,丰姿俊爽,配著飄飄的鬍鬚,一看就有一股出塵之氣,只是傲得很,眼睛向天不會理人的樣子。
我才不在乎,轉過角門,也學著眼睛向天,散著方步,來到窗前,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