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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還沒有說話,杜摯在一旁忽發銳聲:“西賊劉阿斗,你無端發兵,侵我河東,害我子民,還敢大言不慚站在這裡說三道四,哪個和你有故情?你又配與誰議國事?快將我殺了,免得被你口中之氣汙了我的耳朵!”
轟的一聲,三叔一掌擊在他面前的案上,那硬木的桌案登四分五裂,翻倒於地。
田豫和牽氏父子皆是武將出身,自然明白這一掌的力道,雖強自鎮定,目光中卻皆露駭然。杜摯是個書生,不明其間高妙,冷笑道:“威武能屈得大丈夫麼?”
“呵,”我看看杜摯,不由笑了,用眼神制止了要發怒的三叔,說道,“這麼說,杜先生是曹丕的忠臣了?田叔叔,牽將軍,入坐入坐,不要被我們打擾了,放心,劉禪還不是曹丕那等不能容人說話的君主。聽說,曹丕想招他入朝,他卻能留下來幫田叔叔守城,姑且不論其餘,這種勇擔重任的氣度還是劉禪所敬佩的。僅憑此一點,劉禪也不想傷害他。杜先生,今天晚上,我說是家宴,不提國事,但既然你先一步提起,我若不回答,似乎也過不去,不是待客之道。但有一點,我想請問,你罵我是西賊,侵你河東,害你子民,那麼?河東是你的?子民是你家的?就算是你家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禍害百姓了?我們象曹操一樣屠城了麼?我們象趙儼一樣亂徵徭役了麼?我們象匈奴鮮卑一樣亂搶了麼?我是大漢皇族,曹丕卻是害主之賊,我收復漢家疆土,難道這有錯麼?你忠心曹魏,曹魏又給了河東什麼好處?河東前任太守連婦人都徵來作工吧。”
杜摯被我一番話堵住了嘴巴。原因無它,曹魏立國不足六年,雖然一直以來漢室衰微,大權旁落,曹氏早已把握了實權,但這一杆漢字大旗卻還是正統的象徵,想要挖倒它還不是那麼容易的。杜摯再怎麼說也是讀過書的人,我所說的一切,皆是事實,他想要駁,只怕也要費些力氣。但我不給他思索的機會,話風一轉,道:“杜先生是河東才子,劉禪想問一句,季漢的百姓過得很差麼?劉禪自問,我自御極以來,不愛美色,不貪浮華,不設華宴,不營宮室,日夜操旁,兢兢業業。旁的不說,前年那場大洪水,朕冒著巨大的風險親自上堤巡視,那一年,關中沒有因為大洪水而受影響,而曹魏包括河東、河南在內,有數百萬人受災。就算拋去漢室正統不說,我與曹丕,誰更能為百姓造福,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杜先生高人,不會睜著眼不承認吧?”
杜摯一時無言可答,只強道:“曹氏順天應命,乃天命所歸,故行受禪之事,你父子自竄巴蜀,寇盜雍涼,乃是反賊,自不可同日而語。”
我不由大笑:“強詞奪理,毫無新意。這種話語騙大街上的百姓只怕都不管用,杜先生會當真?唉,那會讓劉禪對閣下的評判下降的。”
杜摯強道:“我曹魏有田太守、有牽校尉這樣北擊鮮卑,保家護國的英雄,自然是受天應命,而你們來攻打他們,自然是反賊。聽說你們在北方還有鮮卑人勾結對付梁大人,不是惡人是什麼?”
這話倒是說到的點子上,我收起笑容,嚴肅說道:“不錯,我們是在北方聯絡鮮卑,但我們攻打的是誰?我們攻打的同樣是鮮卑。我們未曾用鮮卑之兵攻佔漢人一寸領導,相反卻收回了被你那個朝庭一直沒收回的朔方、五原故郡,滅了西部鮮卑。不錯,田太守,牽校尉皆是英雄,他們抗擊異族,保家為國,天下之人無不敬重。但是,他們的戰場在北方,是誰把他們弄到河東來的?他們這樣征戰沙場,百戰百勝的英雄,又怎麼會輕易被我們擊敗?我來告訴你,季漢的實力雖強,卻沒有強到這種地步,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曹丕造成的。他不識英雄,不分輕重,聽信小人之言,把田太守和牽校尉從北疆調來河東與季漢交戰。以郡國之外軍,抵擋季漢之雄兵,造成上下不諧,指揮不靈,他們不是神人,如何能夠抵擋?此事往好處說,是曹丕用人不當,往壞處說,是他害賢誤國。不過,他本來就只看重自己權位的人,一個上害君父,中殘兄弟的人,又怎麼會重視臣子的性命。不過也好,若非如此,我們幾人今日又如何能相見呢?”
杜摯不開口了。我四下環顧,一旁在坐的三叔得意的微笑,廖立則向我悄悄豎起了大指。牽招見我口口聲聲說他們是英雄,言談話語間透出他們此戰雖敗,非戰之罪的意思,臉色也和緩了很多。田豫終是沒有說話,長嘆了一口氣。
辯論過後,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平和,不過成效也不是很明顯。儘管我用盡話語來勸他們投降,但這四個人都沒有回應。田豫似乎很有幾分心灰意冷的意思,就連三叔說起當年他們在一起時的趣事,田豫都極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