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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上上玩牌玩得廢寢忘食,看到他發來的訊息問有空聊聊嗎?就漫不經心地告訴他牌打得正順,他知趣地沒再說什麼,很快就下線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後悔得直罵自己:不玩牌你會死嗎?”
“那以後,鍾國再在QQ上遇見我依然會打招呼,但很少會跟我說起他的私事,我曾經好奇地問過他幾句關於新女友的事,他總是含糊以對。我感覺他有些變了,不再是一千那個凡事都能對我坦然相告的好朋友。後來有次我去北京出差,約他出來見了一次面。他請我吃飯,我讓他帶上新女朋友,他沉默著不說話。我當時特拽:‘怎麼,還藏著掖著不讓人看啊?當不當我是兄弟呀?’他這才艱難地告訴我,其實早就已經吹了。”
“我那時真渾啊,還自以為是語重心長地告誡他不能這樣,左談一個右談一個的,未免太遊戲感情了。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可笑也太可恨,我有什麼資格說他遊戲感情?沒有比他對感情更認真的人了。我離開北京時他還特意來送站,大包小包的土特產買了一堆讓我帶回去,他依然是那個重感情念舊誼的好朋友。”
“蘇一,現在回想當初種種,我後悔得真相給自己一刀。那天晚上我為什麼不能關了牌局好好聽聽他想說什麼呢?他那麼晚還沒睡,一定是心理非常非常的煩惱,非常非常的苦悶,所以上線想找人吐吐苦水。我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我真是大混蛋一個。再想想那次在北京,我自以為是數落他的那些話,他當時只是苦笑。他那個苦苦的笑,現在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不去,一想起我就忍不住哭。格老子——我長到十六歲後就再沒哭過,這一次因為鍾國,我他媽快要哭成一個娘們了……”
楊鋼大段大段的訊息傳送到此為止,對話方塊死一般的精緻了,遙遠的大洋彼岸那端,那個大男孩一定是在失聲痛哭。
而蘇一,早就被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逼出了眼淚。電腦的幽藍色畫面幕在眼前旋轉,旋轉,那片旋轉的藍色完全把她湮滅了……
程實擦著溼漉漉的頭髮走進臥室時,愕然發現蘇一雙手捂著臉正在痛苦,她顫抖的雙手捂得住臉卻盛不住淚,指縫間的淚水如泉水般源源不絕地湧個不停。
他頓時心裡一緊:“蘇一,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無論他怎麼問,她一個字也不答,只是哭只是哭,他只能自己尋找答案。眼睛一瞥,就瞥見了擱在她面前的手提電腦。電腦螢幕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方塊字,螞蟻般爬進他的眼睛,再迅速爬進他的心,兇狠地噬齧出劇烈的疼痛。痛得他整個人一顫,旋即全身發軟,無力地沿著床鋪緩緩地滑坐在地板上。
情不自禁地,程實想起那次在北京,與鍾國的唯一一次面對面交談。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卻在初見時準確地交出他的名字,更準確地猜出他已經喜歡蘇一很久了。最後一句話,他對他說:“我走了,她就交給你了》”
時至今日,他才真正弄懂了這句話的意思。鍾國在那一刻,已經下定決心完全把蘇一託付給他了。
最初,得知鍾國在都江堰的那一刻,程實也非常害怕。和蘇一一樣,他強烈地不希望他會出事。但是和蘇一不同,他的擔憂不僅僅是出於本能的善意與同情,更多的是出於為自身著想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如果鍾國果真在地震中遇難,蘇一以後就不可能再忘記他了。
時間如果是最好的忘情水,死亡就是最好的長情丹。死亡可以過濾一切不愉快的記憶,昇華所有最美好的回憶,鍾國倘若真的遇難身故,那麼她的身影在蘇一心中將很難再被抹去,從此身在情長在。
但是他的擔憂竟成事實,鍾國成為5。12大地震無數失蹤人員中的其中一人。人人都知道,此時此刻,失蹤不過是遇難的另一個代名詞,蘇一為他哭得肝腸寸斷,並且一再疏遠他。
滿腹鬱悶無處發洩時,程實只有怨恨老天爺,很他為什麼弄出這場大地震?他能和蘇一走到一起,是他這幾年用了多少努力才爭取到的。眼看著幸福之樹即將開花結果,卻被這場地震攪得枝凌葉亂。他甚至還在一次酒後怨恨過鍾國:”你為什麼還要去都江堰?為什麼偏偏趕上這場地震?為什麼不好好地活著回來?你已經讓蘇一為你傷心過一次,居然又讓他為你傷心第二次,你算什麼男人。“
那時候,他覺得他有權利怨恨鍾國。鍾國當初寒透了蘇一的心,是他一點點把她暖鍋來的,他投入了那麼多的時間與感情,才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一切,卻在鍾國出事後眼看著要前功盡棄,他怎麼能不怨恨他?
直到這一刻,程實才知道,他完全沒有怨恨鍾國的權利,他現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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